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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情(隨筆)

手機:M版  分類:散文隨筆  編輯:得得9

  冬情(隨筆)

  都說知足者常樂,而真正過上既無內債又無外債、溫飽不愁、無拘無束、了無牽挂的知足日子后,打盹、萎靡、昏睡接憧而來,似乎進入到冬眠期了。實際生活中知足而不樂也是常事,平淡也不一定無味。

  了無生趣的日子,卻讓我清清楚楚地體味了一回極為普通的冬天,明明白白消費了一把這段時光。期間,聖誕老人與我無關,狂歡沒有激情,新年沒有新意,春節還是照舊,正月十五也極平常。最關心養老金增加,一時半會到不了位,急不來!最揪心物價的飛漲,每逢節日節節高,春節必掀大高潮,擋不住!日本、越南、菲律賓三小子不斷挑釁讓人鬧心。身為退役的老兵吼破嗓子、磨掌擦拳還是無奈於望洋興嘆。就連自家的家務事都不是一人可當家做主的,也只有管好自個的事,調解好自個的心,在微觀世界里玩萌耍嫩,尋找屬於自個的快樂。

  打開相冊,真實地記錄了這段自喻奇美的瞬間。自打冬至起到春芽冒頭,我就沒閑着。在捕捉和體會冬去春來的細微變化中,沾沾自喜於一孔之見和拍攝技術的一得之功。登北山採集日出迎朝暉,翻南山追逐日落送晚霞。三番五次不亦樂乎。窗前追溯明月、彩雲和風雲變幻,老牛反芻,津津有味。特別晚到的幾場雪景也給我帶來了些許的喜悅。往年總有一兩場大雪下在春節前後,而今年推遲到立春之後的初八,連下兩場皮毛小雪。正月十七又是一場中雪,而且一下就是兩天。似乎老天在彌補冬季無雪的過失,枯燥的冬季總算是有一個好的尾聲。在仔細地體味中,這個冬季是那麼的短暫。

  天氣預報的雪總是被實際一再推遲着,幾天來陰冷的天空賣着關子,吊足了盼雪人們的胃口。不該下雪的南方近幾年來常被大雪阻隔了返程的路,成為一種禍害。今年也不例外。正月十七一大早,老伴就吼起來:“老的個,今個天雪下得西不大着,你還不出去照相去”?我趕忙翻下床披上衣服,拉開窗戶,一股強勁的寒風裹着雪片擠進來。不由得打了個冷顫。臨出門時,老伴又喊道:“防滑鞋穿上了沒有?路滑,不要顧頭不顧尾。前次去五泉照雪景滑到,勾子疼個了幾天還說得了重感冒”。我出門后仍聽到她還在嘮叨:“嘲子!老了還不服氣...”。

  “白雪卻嫌春色晚,故穿庭樹作飛花”。一路上晚到的春雪漫天飄灑,一陣子片片飛舞,不肯落地。一會兒又粒粒散落,急急忙忙。雪花融化在臉頰上絲絲涼意卻不覺得寒冷,心底清靜了許多。俗世的煩躁被潔白明快的色彩所遮蓋,心情回到了純真的兒時年代,一切都是那樣的簡單和新鮮。午間看到放學的孩童們一路追逐打着雪仗,自然回想起我們的那時。在不起眼的景點,路人們舉着手機捕捉着難得的雪景。在白塔、五泉公園裡,聚集了不少和我歲數差不多的業餘愛好者。好雪撩人心。此刻,思緒的鏡頭焦距在了三十多年前青藏高原的冬天。起伏的大草原、巍峨的山巔白雪皚皚,一望無際。那才是“北國風光,千里冰封、萬里雪飄”。潔白單一的色彩,將立體景色畫作一片平面圖,宏大而蒼茫、寧靜而寂寞。在那裡,冬早春晚的冬季,漫長地佔據了大半年的時光。發白刺眼的日頭沒有一絲暖意,卻讓雪地的輻射灼傷眼睛和臉蛋。在那時,沒有電視,沒有手機,更沒有麻將撲克之類的玩物。除了毛主席著作和語錄外也沒有其它讀物。大雪天,囚在地下室里,滿屋子是發電機的噪音和汽油味。紅燈牌收音機的雜音,也無法蓋住地面上高大天線與風雪切割發出鬼哭狼嚎的聲音。那種枯燥煩悶伴着思鄉念家甚是難熬...。進入冬季,各級幹部就把心揪得緊緊的,三更半夜查房來不得半點僥倖,生怕煤煙中毒發生意外。相比較偶爾的打架鬥毆、時常的蘿蔔白菜就是小菜一碟。自從離開高原到這個冬季,好像一直坐在列車上,四季交替一閃而過,三十五個冬季是那麼的短暫和模糊。

  眼前,這場久違的雪天帶來了喜悅,讓人們達到了忘乎所以的境地,也讓景點的拍照人賺足了遊客的人民幣。幾天前在五泉山拍照,摔倒滑下七八個台階,第二天屁股疼痛真想不起原由。就這次,上午到水車園拍攝了一段難得的鵝毛大雪場景的視頻錄像,卻在電腦上一不留神給刪掉了,後悔得只砸躿子。下午雪片仍然紛飛,我又乘車返回去又拍攝,到站了雪卻停了。有時沮喪也會增添快樂的記憶。

  那座四十餘噸重的黃河母親塑像,坐落在黃河邊已有近三十年的歲月了。她不僅是這座城市的標誌性雕塑,也凝聚了華夏民族文明歷史的博大情懷。多年來近在咫尺,經常路過,而冬天冒雪來瞻望她還是第一次。只見她迎着東來的春雪、頂着西來的寒風,身體大部覆蓋著厚厚的雪絨被,依然笑容可掬地迎接着南來北往的遊人。清澈的黃河緩緩在她身旁流過,透過揮散的雪花,河對面龍源的景緻在朦朦朧朧中所剩無幾。沿路向東漫步而行,各種樹木銀裝素裹,臂搭着臂、手牽着手搭成一條潔白透亮的通道,如同進到童話世界里。真有“大雪壓梧桐,折柴墮崢嶸”的意境。因為是暖冬的緣故,樹枝上殘留的枯葉也較往年多些。一片片已經失去生命的枯葉,彎曲着身軀如微彎的手掌兜滿了白雪,一串串掛在樹梢上,玲瓏奇特。路邊無人問津、落滿灰塵的陳果舊葉被潔白的雪花包裝后,卻顯得那麼引人注目、剔透鮮艷。深褐色的樹榦舒展着臂膀,迎接着難得的漫天雪花。樹枝上的落雪清晰得勾畫出它們生動的姿態體形,既似半遮的躶體,更像是老人肌膚上凸暴的筋脈。綠化帶中有兩棵年輕的樹木毫無羞澀地相擁而長、相交而舞。在白紗的映襯下方能看清它倆原是一對情人或夫妻。男士威猛高大,女郎婀娜多姿。雪松在冰天雪地里依然保持着軍人挺立的姿態,沒有那麼多盤根錯節的兒女情長。儘管層層針葉落滿積雪,寧折不彎的品格表露無遺。水車園緊貼在河邊, 柳芽滿枝的樹梢在寒風中彰顯着柔軟的身材,與松樹遙相呼應。似乎在暗示着原則性與靈活性的哲理。透過枝條,成群的河鴨叫聲不斷,追逐戲水、打情罵俏,歡呼着飛舞的晚雪。不安分的麻雀嘰嘰喳喳,飛來穿去,樹枝上的積雪被它們弄得沸沸揚揚地灑落。生靈們正在興緻勃勃地表演着“春眠不覺曉,處處聞啼鳥”的一幕。此景此情如詩如畫。“春意看花難,西風留舊寒”。走近細瞧,雪花粘貼在迎春花的細枝上,彷彿盛開的梨花。破繭而出的嫩芽伸出黃黃的俊俏的芽頭,緊緊地依附在枝條上,就像似襁褓中的嬰兒,清秀可人。一貫粗枝大葉的白楊樹上,胖胖的葉芽把雪花頂在頭上,就像戴上一頂頂時尚的佩雷帽,英姿瀟洒。在路邊避風處的浮雪下,不起眼的小草稀稀拉拉冒出尖尖的頭,似乎也在唱着同一首歌曲,“風雨送春歸,飛雪迎春到”...。冬去了,春來了。在漫天大雪的春寒中,一切都在蠢蠢欲動。而真正催醒生命,又使其井然有序、生機盎然的是厚厚升溫的大地。真是:三尺厚土送溫暖,一夜春雪不覺寒。

  人生的四季不能沒有冬天,養精蓄銳方能銳意進取,博得個萬紫千紅春滿園。霜鬢白眉有風度,愁思悲情少白頭。萬物皆相對,盡在體味中。我凝望着南山殘留的白雪,留戀着這個記憶清晰的冬季。它讓我深刻懂得了生命的意義,體會到時光的短暫和珍貴。“我愛你,塞北的雪...”。

  2014年3月13日星期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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