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談“無償獻血”——被愚弄的善良

　　我一向是個很懶的人，懶得動手，懶得動腦，懶得“做人”。於是，距離今天，我似乎已經有兩年沒有在我自己的空間里一字一頓地留下我的親筆感悟了。如果不是思緒被憤懣到讓我窒息的程度，相必今天我也可能是不會動筆的，因為這是費腦也費手的。這一切，是因為第N次出現在我們學校、街道上的無償獻血車，又大搖大擺地來了，上面還貼着無常獻血的宣傳廣告，我很佩服這個廣告的策劃人，腦袋瓜子不是一般地好使，能把無償獻血這樣看似偉大無私的舉動和愛國聯繫起來，憑我這樣的蠢人就是想個三天三夜也想不出來，這兩者間到底有什麼樣一絲半縷的聯繫。這熟悉的無償獻血車看着我很親切，因為它認識我，一向愚笨的我曾經也被我天真的一腔善良慫恿鼓動，讓我白白地少了300毫升殷虹生動的血，甚至我當時也鳴鳴得意自己有多善良，現在想起來我聰明得真是可以和阿Q媲美。

　　兩年前我大一，一次無意在步行街看到了無償獻血車，那時候的我頭腦簡單，身體也算健康，剛擺脫高考，加上一年的休養，我的面頰泛着微微的青春期女孩特有的紅暈。於是也沒多想，懷着崇高的偉大感，我去了，只見那個略顯富態的護士很詭異地對我笑了笑，於是一個碩大的針管扎了進去，十分鐘后，然後那個據說是300毫升看起來的采血袋，現在回想起來，絕對和500-800毫升的容量差不懂。事後，家人得知又氣又急地臭罵了我一頓，覺得我身子不是特別壯實不該去，我還和她們吵了一架。說真的，當時抽完真的沒什麼感覺，除了手臂有點疼之外。

　　從那以後，我的噩運開始了，抽血后第三天我的臉浮現出大病一場的人一樣從未有過的萎黃，臉和全身都有點浮腫。當時我認為是采血后的正常反應，沒多想，就沒在意。可是我發現，在那之後我的身體雖然沒再浮腫，可是我的膚色再也沒有正常過，萎黃成了我四季擺脫不了的膚色。可能你會說，那是我本來的膚色，作為一個天天照鏡子甚至有點自戀的人，我想說從沒有過這回事。我的皮膚比較敏感，一到夏天，比較容易晒黑，但是也是那種比較健康的黑，一到冬天就比較白，自然的亮白，這些都是我的高中同學可以作證的。可是自從那次獻血后，就是冬天，我的臉也是暗淡的萎黃色，再也沒有亮過，直到現在還是這樣。對此我很苦惱，有時候實在看不下去，我就會像很多愛美的女孩一樣，擦點BB霜或粉底，可化妝品偽裝出來的效果，只能是騙騙別人的眼睛，再好的化妝品也沒能還原我原來的白、亮、透。更悲劇的是，從此以後我例假很不正常、、、、、、通過閱讀我才知道，女人是靠氣血養的，要內調加外養，內調才是根本。於是我拚命地吃一切可以滋陰補陽的所有食品，收效甚微。最近我又迷上了一種好方法，每天一個蘋果，七顆紅棗，八顆核桃，希望老天保佑我真的有用，我不貪心，只要還我原來本“色”就好。

　　偶然的看到網上的剛剛轉載的帖子，我就無比地憤怒，原來我這麼傻，被人賣了還幫別人數錢。可能你會說，網上的東西魚目混珠，可信度不高。可是有一個不容爭辯的事實是，我們無常捐獻的血，醫院也是無償地用在了那些最需要的病人身上嗎？如果所謂的定期獻血有益健康的話，為什麼我們泱泱中華，這麼多的醫院和護士，這麼多的衛生站，為什麼還會出現全國血庫告急的狀況？他們每人定期捐獻一點還不夠這個數？為什麼我知道的事實是被送到醫院搶救的病人，從來就沒從醫院得到過無償的血供，每一滴血他們都是化了高價購買的。為什麼我們用發自心底的愛和善良捐獻出來的血，在我們不知情的情況下被醫院或不知名機構作為牟取暴利的工具。歐美人、日本人經常獻血，這有益於健康？那你怎麼不好好比較一下歐美人、日本人和中國人的飲食結構？歐美人以肉食為主，除了工作繁忙得不得了的時候偶爾吃個漢堡包，其他時候，都是高脂肪高營養的牛肉、牛排，日本人頓頓吃生魚片。中國人吃什麼，北方以白面為主，南方以大米為主。改革開放以來隨着中國人生活水平的不斷提高，中國人對肉食類的攝取量是有所提高，可是你見過幾個以肉食為主，或者吃了很多肉食的？走在校園裡，出去那個被化妝品偽裝起來青春動人的面孔外，你見過幾張白裡透紅的健康面孔？BB霜和粉底只能遮瑕美白，有的適當的提亮，可是再怎麼偽裝和修飾，那種光澤是不能和自然的紅潤必的。女人是上帝特殊的創造，由於生理原因，進入青春期后的女性，5個中有三個是貧血的。可是我每次在無償獻血車旁，看到的女生以絕對壓倒性趨勢多過男生，這可能是由於女性與生俱來的溫情和母性。

　　可是作為一個女生，我每次看到我的同胞在重複我之前同樣的愚蠢時，我是那麼心疼，我好想衝過去拉住她，告訴她這一切是多麼地荒謬；告訴她可能從此以後她會和我一樣面色萎黃，例假混亂；告訴她醫院利用我們無償捐獻的血如何牟取暴利，采血站字年底會如何囂叫着分紅，那分紅的數字還可能真的是一個普通百姓年收入的幾倍甚至更多。可是我終究沒有，因為我知道這沒有任何意義，我攔住了她一個，她的後面和全國各地還有無數個善良而無知的她。

　　可是，當我看到一個面色蒼白，兩隻腳大概和我的兩隻手差不多的女孩也在進行什麼所謂的偉大的無償獻血的偉大壯舉時，我的心開始戰慄，我的血液開始沸騰，我的眼睛開始漲紅。我使盡全身的力氣拽住她，然後力控采血站的無恥，然後拿個喇叭警醒所有被善良綁架被無私慫恿的人們，我們到底在做什麼。可是我到底是個懦夫，於是我紅着眼，跳過午休，憤懣至極地敲下了這段文字。

　　由此，我似乎明白了為什麼在我們這個千年文明古國會發生越來越多莫名其妙不可思議的事情，為什麼道德越來越淪喪，罪惡越來越沒有底線，為什麼人心越來越渴望溫暖卻也越來越冷漠麻木，為什麼社會秩序會越來越混亂越來越黑暗。因為我們的善良越來越多地被當成一種愚昧被欺騙，因為我們的寬容越來越多地被當成一種縱容被無視，於是我們人與人之間的信任被一點點被腐蝕，於是我們本來與生俱來的仗義之心被麻木掩蓋，於是我們的心變得脆弱而麻木，我們不再輕易相信任何人，尤其是陌生人。2006年，這是特殊的一年，當26歲的南京小伙出於中國人被千年儒家文化倡導的“仁義禮義信”觀念的趨使，扶起來了一位不小心摔倒的老人，事後被反誣告后，越來越多的好人被誣事件被媒體曝光，隨之而來的是中國民眾的愛心一再受創。於是2011年10月當小悅悅事件在全國一石激起千層浪全民嘩然後，我一臉平靜，因為我知道小悅悅事件是自2006年來，無數好人被誣告被傷害的直接原因。一個2歲女孩被兩輛車間或輾過，18個路人目睹沒一個敢扶，這十八個人是鐵石心腸，見死不救天理不容。可是他們敢扶嗎？他們扶了，誰能保證他們不會成為第二個第三個第N個彭宇？當然我這裡重點不是為他們開托，他們確實可以找到其他的折中方式救人。我的重點是，在民心一再受創，道德已經沒有底線的今天，小悅悅事件是在情理之中的，媒體曝光的只是少數，誰又敢保證在今天的中華大地上沒有比小悅悅事件更多的更可怕更黑暗更無恥的事情呢？

　　作為炎黃子孫，作為龍的傳人，我想說：我愛你，祖國母親！可是做為一個良心未泯，有血有肉腦袋還能運轉的中國人，我想問：中國，你到底怎麼了？可能大家都覺得國呀，社會呀，太遙遠，和自己毫無關係。可是你敢保證你和你的家人永遠也不會碰上這樣的事情？如果你或你的家人不小心也遭遇了因社會或國家的悲劇所造成的或大或小的不幸，你又將作何感想？一個人再偉大，他也是時代的膝下之臣，一個人再精明，他也是社會的子民。再聰明再能幹的人也只不過是充分發揮自己的聰明才智，在有限的空間里在社會和時代的奴役下苟延殘喘着。在此，我向那些在中國被黑暗被不公被制度被無恥被冷漠迫害至死的苦難大眾致以我最沉重的哀悼。作為中國的子民，我深深的知道中國人民是世界上最堅韌最不屈最能忍受奴役、壓迫、不公與黑暗的人民，只要能活，即使是天大的委屈天大的苦難，你們也會忍受，這點在中國的底層百姓身上，反映得最明顯。本來我是不想用“底層”這樣的世俗字眼，可是除了那些被那些被寫着所謂的“人人生而平等”的書籍所欺騙的小朋友外，所有中國人都知道，我們中國從來都是有等級的，而且這是延續了五千年的傳統，過去有，現在有，將來或許沒有，希望如此。對此，我沒什麼好說的，因為魯迅先生早就總結得很好“中國只有兩個時代，一個是人民大眾甘心充當奴隸的時代，一個是做奴隸的時代”。

　　於是我常常在想，為什麼有人可以處心積慮地為達目的決不罷休呢，肯能是因為他很清楚地知道人類和自然界的道理一樣吧：弱肉強食，如果成為弱者，就只能乖乖被宰，在只有的奴隸和奴隸主之間，大家當然是儘力充當奴隸主了。話已至此，不必多說，擱筆沉思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