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江古城行呤

　　文/鄭能新

　　在這個世界上，誰也不會相信地震會給某件事物帶來好處。但是，中國麗江由一個偏居一隅的小城，而一躍成為世界級歷史文化名城，確實因了1996年的雲南麗江大地震。

　　里氏7。0級的大地震過後，救援人員趕到位於震中的麗江，他們吃驚地發現，一片狼藉的雲南西北部居然還有保存相對完好的磚木結構的房子，而這恰恰就是被世人所忽略了的麗江古城。於是，全世界的目光一夜之間被吸引到了麗江。電視上報刊上包括後來的電影里，鋪天蓋地，人們看到了麗江那雖然受傷但依然掩飾不住的絕色美麗！於是乎，麗江一下子家喻戶曉，舉世聞名！

　　麗江古城恐怕也是中國唯一一座沒有圍牆的歷史文化名城。人說，這是與麗江的歷史有很大的淵源。在這片土地上生活的是羌人的後裔——納西族人。納西人向來重文輕武，崇尚和平，因而，她不僅具有自己的民族語言，還有自己的民族文字——東巴文，這在中國眾多少數民族中是不可多見的，但是，在軍事上她卻相對發展緩慢，這一點，與古羌人強悍的軍事作風相悖。相傳，唐代的麗江，被稱為姜國，夾在吐蕃和南詔兩個強大的國家之間，弱小的姜國只能在順勢迂迴的生存狀態中，左右逢源。儘管如此，還免不了經常挨打受欺，一會兒吐蕃攻城，一會兒南詔略地。但是，對於麗江而言，這又算不得一件糟糕透頂的壞事，一個沒有圍牆的城市，一個並不設防的國度，就如同今天的改革開放，敞開國門，古為今用，洋為中用，兼容並蓄。正因為如此，麗江在堅守自己的文化本源時，又廣泛吸收了外來文化，從而有了今日文化內涵十分豐富的麗江。

　　麗江吸引世人目光，除了她的深厚文化內涵外，還因為她美麗的外表。從大處說，雪山環抱；從小處講，活水環繞。整個城市街傍水，水依街，處處都是“小橋流水人家”。因為此，麗江得了許多美名：“東方威尼斯”、“高原姑蘇”、“家家流泉”。

　　水是一個城市的血脈，有了她就有了活力和靈性。麗江的水源自哈巴雪山，晶瑩剔透的雪山之水從石縫間汩汩噴出，於城北象山腳下的黑龍潭彙集成一個三四畝左右的潭面，再由古城經緯縱橫的玉河流經全城，在清清河水的纏繞和點染下，這個城市就格外水靈和生動了。

　　有水必有橋。橋是古城的關節，有了她，水系與街系才能貫通。據說，在約兩平方公里的城區內，有大小橋樑七十多座。石拱橋、石板橋、栗木橋等形形色色的橋樑把古老的麗江點綴得一片燦爛輝煌！

　　大凡歷史名城，建築極有講究，麗江也不例外。她依地形之利，避開雪山風寒，融通彙集東南暖風，始終保持了四季如春。城內的民宅街巷，順應地勢，伴千迴百轉的河道、溝渠，自由布局，臨河為樓，臨街為鋪，花草樹木、書畫楹聯相映成趣，古色古香，樸質自然。

　　蛛網狀的街道四通八達，頗似謎宮，如不留心，行人很難找到出口。有經驗的就會告訴你，水流就是方向標，順着她逆流而上，馬上可以出城。古城的街道均由大小規整的五花條石鋪成，光滑潔凈。據說，古時這街道就是連南接北的茶馬商道，一年四季商賈如雲，十分興旺，而今，依然可以從石板的凹凸斑駁見證其歷史滄桑。當地友人告訴我們，今天的古城更是繁華，高峰期每天超過五萬人，即便是平常也不下三四萬。真是讓人擔憂啊，如此重負，讓她如何承載得了！

　　麗江還有一處最吸引人的地方，就是她有着中國“艷遇之都”之美譽。

　　浪漫的邂逅可以在麗江的任何角落發生。獨自徘徊在街頭，有人向你問個路，四目相對，就可能默默含情；轉入窄巷，不經意的碰撞，或許就擦出了火花。酒吧則是故事最多的地方，白天，你依着酒吧的木欄，看着腳下水中逆流遊動各色魚兒，興之所至，忽然就有了寫點或畫點什麼的衝動，向店主要來便簽，在上面信筆塗鴉或是發一番感慨，然後連同自己此時的心境一同釘在牆上。而這時，旁邊某個桌上的某位美女或許就走近前來欣賞你的傑作，順理成章你們就有了搭話的資本；夜晚，激情浪漫的爆發使得歌廳酒吧瘋狂起來，不相識的男女互碰一杯酒，共唱一支歌，瞬間就熟悉起來，相互留了電話或相約一同逛街，一切不可能的事情也就有可能發生了。

　　不過，這些艷遇很可能是在天南地北的外來人之間發生，當地人雖然浪漫，但他們有自己的選美標準。納西人以胖、黑為美，男稱“胖金哥”，女稱“胖金妹”。也許是麗江的水質鹼性偏重的緣故，當地人很少有肥胖的，因“稀”為“貴”，尊胖也就成為自然。至於黑，大多是戶外勞動造成的，勤勞的人們受歡迎，納西人尤其崇尚而已！在大多數外來人中，符合這個標準的並不多見，我們同行的一群俊男靚女們開始還興緻勃勃，及至知道了這個規則，曉得自己在麗江只不過是個“跳樓貨”，一個二個都焉頭耷腦，並相互感嘆，這艷遇怕是與自己無緣了！儘管如此，到了麗江，還是有兩君夜間有異性相約，惹得其餘諸君羨慕不已！

　　說起納西人的浪漫，確是很有意思。當地人把七月七當作情人節，情人節那天，只要是已經成年的男女，如果呆在家裡不出門，就會被人恥笑。不光外人笑話，家人也有微詞。孫子問起爺爺一生有幾個情人，若說兩個以上，一家人就會為之雀躍，如果支支吾吾，其形象就會被晚輩大打折扣。“牛郎織女雀橋會”，七月七這一天是屬於情人的，他們光明正大地相互約定外出，整整一天都是在溫馨浪漫中渡過。如果真的沒有情人，到了這一天，也要裝模作樣獨自在外面流浪一天，儘管形單影隻，也比讓人笑話要強，納西人把面子看得比什麼都重要。

　　生活在麗江這塊土地上的人們，現在都講普通話，年輕人幾乎不會本民族語言，即使年長的，也只限於簡單的生活對話，他們的母語已經與他們漸行漸遠了。據說，整個麗江能夠對古老的東巴文化比較了解的已經不足三百人了。不光語言，納西人的生活習俗也基本漢化，歷史在賦予這個古老民族文明進步的同時，也在慢慢地消亡這個民族真正的本源，真不知道，此是喜還是悲乎！

　　不過，無論怎麼說，麗江還真是值得人們去探究一番的。她那清美冷艷的外表，厚重沉甸的歷史，都將在你心中佔據一席之地，揮之不去。

　　作者簡介：鄭能新，筆名海濱，湖北英山人，1963年6月出生，大學學歷。曾任英山縣文化館館長、黃岡市群眾藝術館館長，現為黃岡市文聯副主席，黃岡市作家協會副主席、黃岡市民間文藝家協會主席，副研究員。已發表、出版文學作品200餘萬字，出版有小說集《遙遠的鄉村》、《變奏》、散文集《心旅》、報告文學集《選擇艱難》。有40多篇入選《小說選刊》、《讀者》、《新華文摘》、《青年文摘》、《青年博覽》、《短篇小說選刊》、《小小說選刊》等國家級選刊、選本。有50多篇獲獎，有多篇作品被選入大、中學生課本、課輔。有作品被錄入各大網站，有作品被介紹到海外。十多家報刊雜誌聘為專欄作家或特約作家。為湖北作家協會、中國散文學會會員、中國散文家協會理事，湖北省政府專家津貼獲得者。2008年獲“湖北省十佳文藝青年”稱號。

　　作者單位：湖北省黃岡市文學藝術界聯合會（黃岡市文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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