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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念我兒時的小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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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兒時心中的小巷——西南順城巷,也叫老城壕。是靠在老城牆根下的一條小巷。在我的記憶中,有幾十戶人家。光潔的、長長的石板路,一間間的小瓦房,還有幾間陳舊的竹屋。我們這裡的巷,比起北方的衚衕要曲折的多。巷中有巷,院中有園,園中有院。

  人們常說人有三種情感:一種是親情,它能使人溫暖,象汩汩溫泉沁人心脾;一種是友情,它能使人真誠,充滿自信和力量。一種是愛情,它能使人甜蜜,象醇香的美酒令人陶醉。這親情、友情和愛情都存在於這個小巷,而小巷卻永遠留存在我的心中。

  兒時我曾在老城牆根下捉蛐蛐;在黃角樹下走珠子;在窯罐廠里捉迷藏;這裡曾經有我的家,有我的親人;有我的鄰居,有我的學校;有我的老師,有我的同學,還有我的小夥伴。當時,小巷裡除了住戶人家,還有一所民辦小學和一所公辦小學。民辦小學是以前吳家大院改建而成,據老人講,舊時這裡就開辦了私塾,還培養出了幾個大官呢!我是在那所公辦小學畢業的。據地方志記載,這所學校原來是座古廟(名天后宮),也曾為閔粵兩省會館所在地。解放后改造擴建為小學。我在這所小學讀到四年級就轉學了,到六年級又回到這裡,直至小學畢業。

  我小時侯的家,就是那幾間陳舊的竹屋。所謂的竹屋,牆、門、窗以及屋頂全是用竹子做成的。這家竹屋裡的女主人,是我家遠房的一個親戚,姓楊。論輩分我該叫姑姑,她做的一手好針線活。由她精細的手工縫出來的衣服,無論是男人穿的對襟子,還是女人穿的旗袍都非常得體,漂亮。尤其她縫補舊衣上的巴塊,可以說是天衣無縫,不留痕迹。姑父人挺老實、勤快,是做雜活的。當過更夫,搞過土雜工,當時是被看成最低下的職業。他們是怎樣結合的,我不大清楚,只隱約聽說他們是通過別人介紹建立家庭的。但他們倆的感情可是相當好的。不管姑父什麼時候從外面打工回來,每次一到家,又是打水洗臉,又是端茶。桌上照例有兩碟干盤,一壺白乾。讓老爺子喝上兩杯。老倆口無兒無女,但生活還算過得去。我兩歲時父親病逝,家裡出了我之外,還有三個姐姐一個妹妹,母親一人擔起全家的生活,十分困難,無奈之下,大姐進戲班學戲,三姐抱養別家,幺妹小,找奶媽餵養,不久死去。我和二姐留在母親身邊。誰知母親要到外地教書,又只好將我寄養到姑姑家。就這樣,我便成為她們家中的一員。成了姑姑、姑父的心肝寶貝,帶我如親生的兒子一般,給這個本有點寂寥貧寒的家,平添了許多生氣和快樂。他們對我即嚴又愛,但從不對我過分溺愛。“不吃苦的娃兒不會成器!”這是姑姑時常愛說的一句話。我清楚的記得,我還未讀小學前,姑父時常把我帶在他身邊,一起去打更。五十年代初期,沒有鍾報時,更夫就在每天夜裡敲竹梆子或打鑼,提醒大家現在是什麼時候了。到了晚上,他一手提銅鑼,一手拿小棒。走一步敲三下“鐺!鐺!鐺!”一邊走一邊喊“注意防盜,小心火燭!”……就這樣背着我,帶着我,日復一日,年復一年;春歸秋逝,夏去冬來;直至入小學讀書,才未讓我和他一起打更了。我讀小學后,還撿過煤炭,砍過柴。還有,別人家的人死了,姑父去給死了的人身子抹汗,穿衣服,最後裝棺,叫“入殮”。這類的事,我也沒少去。在他們家真正嘗到了一些酸苦,也磨練了我的意志和膽量。這些經歷給我幼小的心靈留下了深深的烙印,使我永世難忘,使我終身受益。

  而今,小巷依然存在,卻已失去了昔日的模樣。我站在巷口,往巷的縱深看去,熟悉而又覺陌生,陌生又覺熟悉。剩下的幾間陳舊而破敗的瓦房還殘存着一點記憶,代之而起的是幢幢高樓的崛起。這裡沒有了城牆根的痕迹;沒有了窯罐廠的籬笆牆;沒有了我居住的竹屋,因為竹屋的主人早已逝去。多好的倆位老人啊!你們的養育之恩我終身難忘。是你們讓我的記憶復燃;是你們使我想起了童年;想起了我兒時的小巷。我懷念你們!懷念我兒時的小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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