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中思
手機:M版 分類:抒情散文 編輯:pp958
我家的隔壁,住着一個喜歡彈琴的姑娘,每天晚上,鋼琴聲錚錚響起,琴音從她的窗戶散播開來,在天際之中拐了個彎,進入我的書房的時候,我知道,時間已到了八點,該停下看電視,幹些別的有意義的事了。這樣的習慣有好幾年了,兩個陌生的人,配合得相當的默契。偶爾,那鋼琴聲如果沒有準時響起,我也會條件反射似的坐在書桌前,安靜的等待。
這個周末,我就在書桌旁坐等,還沒有聽到那妙曼的琴音,卻聽到樓下院子里兩口子吵架,竟然到了要打架的地步,正在提心弔膽,好在有第三方加入了,呵止了男人再呵止女人,於是泯滅了一場即將來臨的戰爭。忽然明白一個道理,那大肆喧鬧着鬥爭的雙方,並非真的要你死我亡,擺在明面上的理由,當不得真,那是想做和要做給別人看的,或者是希望藉此博得人們的同情,如果你當了真,站在一方去鼓勵,他們就會聯合起來鬥爭你了。真要動刀子的殺手,是從不炫耀自己的意圖的。夜行的動物,有不一樣的眼睛,貓走一千里,還是要吃肉的。
這樣的胡思亂想,沒得到悅耳的琴聲,卻得到了感冒,到了下半夜,終於咳嗽得厲害,要去看大夫了。
害怕麻煩,隨便挑了個社區門診進去,一個滿臉皺紋,似乎連眉毛都要白了的大夫伸手要替我診脈,我說就是個感冒,隨便開點葯吃就行了,那大夫顯然對我的蔑視他的職業的行為不滿了,站起身,大聲開始了一堂生動的病理研討課。我自然是聽不懂的,瞠目結舌,直到他要停下來的時候,似乎明白了他的中心含義,那就是所有的疾病都從感冒來,之所以有那麼多病不好治癒,是因為人們對病理的認識不深。這叫我膽戰心驚了,因為我既不想叫他看做一個不明病理的淺薄的人,也不想過早離開這個幸福美滿的世界,因為我還上有七十歲老父,下有……
那就診脈吧,又是半個小時的折騰,等我實在堅持不住,哆嗦起來的時候,他才及其負責的宣布了結果:感冒。
我有點出離憤怒,但看着診所里出出進進的人們,我相信:他沒有騙我。
於是打了針,大夫說還要吊液體。想想自己有事要忙,小心翼翼建議,不弔瓶子,買幾片感康之類的葯回去吃,行不行。
再次坐在書桌前,那個琴音還是沒響起,身體已輕鬆了,但還沒好,又不想睡覺,那麼,就放一點輕快的音樂聽聽吧。我雖不懂樂理,但我至少知道自己喜歡什麼樣的音樂,在自己的書桌前,愛怎麼聽就怎麼聽吧,舒緩的音樂中,我似乎明白了喜歡和愛的不同,譬如花,喜歡者會去摘,真愛者卻會去澆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