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起，思緒飛

　　秋風起，思緒飛

　　文/墨雨萱兒

　　天漸涼了，風漸起了，秋又如約而至了。打開衣櫃，翻出了丫頭去年的秋衣，很多都小了，丫頭又長大了。而我卻又即將老去一歲。

　　秋天，是個收穫的季節，秋天，同時又是個感傷的季節。南方的四季，不像北方那樣分明，南方的秋天，不像北方那樣落葉飄飛，但終是帶着一股寒涼蕭瑟的味道。在這個季節出生的人，是否天生多愁善感呢？

　　自從與文字結緣，就和自己約定：每年生日之際都要寫下自己的心情小語。然而幾欲下筆，卻無從下手，許是文字已被我荒廢太久了。

　　去年這個時候，除了工作，每天都在為網站忙碌着，以為會一直這麼下去。但是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今年，我為生活忙碌着、奔波着，為丫頭的學習與成長忙碌着、努力着……就這樣，時光被剪成一小段一小段，慢慢地流逝着，在我還沒來得及準備的時候，消消地在我歲月的年輪上又刻上了一圈。

　　哦，時光啊，請你留步。友給的豆腐塊似的大書，我還未來得及翻開它的菲頁；給丫頭制定的讀書計劃，還未還得及去實施；想去聽的課，想要拿的證，還太多太多，都還來不及準備……轉眼，就入秋了。

　　可是，時光，你是那麼的公平、公正、無私，你從不會為任何人稍做停留，也從不會為任何事快速前進，你總是那樣不急不緩的悄悄地躺過歲月的長河。

　　突然很後悔，曾經的我是那麼憎恨時光，恨它慢走，恨它無聊，恨慢慢長夜無以打發，於是肆意的揮霍着時光，無情的賤踏着時光。

　　可是時光不回頭，生命更不可能重來，我只能從現在起，更加珍惜時光的分分秒秒。友說，時間都是擠出來的，只要你願意，就會有時間做自己想做的事。

　　於是，忙碌，成了我生活的主題（雖然好像也沒做什麼）；忙碌，讓我忘記了很多生活的瑣事，包括即將來臨的生日。

　　風漸涼了，太陽漸漸隱在了雲后，天空亮麗的蔚藍逐漸變成了灰黑色，空氣中迷漫着蕭瑟的味道，妹妹從仙墉風塵僕僕來到我面前，遞給我一個小袋子，說：“姐，送你的生日禮物。”愣了一瞬，才反應過來：我的生日快到了。心頓生起一股暖流，把空氣中的蕭瑟劃開了一個裂口。

　　有個妹妹真好！雖然這個妹妹從小就不讓人省心，雖然這個妹妹直到現在還讓我操心。但是她又何嘗不是時時記着我這個姐姐呢！她眼光獨特，對穿衣打扮比較在行，於是不厭其煩為我挑選適合衣物便成了她的責任。我呢，生活上比較自主獨立，上進心也較強些。因此，只要我覺得是好的東西都會第一時間告訴她，鼓勵她多學習，只有懂得更多，才能更自信，才能活出自我的價值。

　　她比較喜歡詩歌，在我的鼓勵下，她也會去翻看一些詩集，偶爾也會寫一些打油詩，並且寫的很好。總是一襲素衣的我，在她的帶動下，偶爾也會穿上漂亮的裙子，與她一起穿梭於大街小巷，心情會靚麗起來。

　　感恩上蒼，能賜我如此一個妹妹，雖然性格不同，卻剛巧互補，雖然性格不同，卻親密無間，讓我們可以互訴衷腸，溫暖彼此。如我生日這個普通而又平凡的日子，連我自己都會忘記的日子，但她從來不曾忘記過。

　　對於生日，小時候是渴盼的，為的是那一份熱鬧，更多的是那味鮮貌美的蛋糕。長大后，依然是盼望的，盼望的是朋友們的祝福與禮物，更多卻變成是那一份熱鬧，對蛋糕與食物已經少了那種垂延欲滴的感覺了。婚後，對生日這個詞已經慢慢淡去，就如同父親說的：有什麼生日不生日的，有錢日日都是生日。

　　父親說這句話的時候，我還不知道他生日的具體日子，而作為女兒，我希望能在那樣一個特殊的日子裡，為他帶去一絲的驚喜。於是在某一天閑時，我裝作很隨意的問父親：“爸，你是哪一天生日的？”他就笑着回了那樣一句話。

　　或許父親的話，對於我們這一代人來說，很是刺耳，但對於父輩們來說，卻很現實。他們那個時代，整天都在田間、在山上、在河裡忙碌勞作，然而，不管他們如何用心、怎麼賣力，依然是吃不飽穿不暖。

　　他們的願望很質樸，也很簡單，只要吃得飽穿得暖而已。雖說現在幾十年過去了，生活得到了改善，但他們骨子裡的純樸卻依然保持着。於他們來說，現在的生活每天大魚大肉，比以前的生日還要豐富，因此也就沒有什麼生日不生日之說了。

　　許是遺傳了父親的質樸，隨着青春漸去，年歲漸長，我對於生日，與父親的想法也大同小異了。生日與平日真的沒多大區別。而且將近而立之年，記住生日，無疑是在提醒自己又將老去一歲。其實只要父母幸福安康，孩子快樂成長，家人喜樂平安，過不過生日又有什麼關係呢！

　　是夜，我坐在一旁看書，先生在一旁剝着橘子，突然一陣秋風呼呼而來，我下意識緊了緊衣服繼續看書，先生突然問：“你生日快到了吧？”哦！入秋時節出生的孩子，生日就是好記。似乎每年在我生日的幾天前，他都會這麼問。

　　那麼接下來，就是之前生日前的版本再現了。我說：“是啊，你送什麼禮物給我？”他說：“你想要什麼禮物？”一點都不浪漫，平凡到不能再平凡了，甚至到了生日的那天，我沒有收到他的任何禮物。因為談話的最後，我告訴他：不需要任何禮物。值得欣慰的是，儘管我什麼都說不要，在生日的當天，他依然會準備一桌豐盛的晚餐。

　　我一直都知道，他不是一個浪漫的人，而我也早已過了少女情懷的年紀了，他很實在，我很安靜。生日那天一家人圍坐一桌，熱熱鬧鬧的吃一頓晚餐，於我來說，亦是一件很溫馨的事情。

　　今年的生日，我想大概亦會如去年、前年、前前年一般無異，但是，儘管習慣，依然溫馨，儘管習慣，依然幸福。

　　寫於2013年11月4日（農曆二0一三年十月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