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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景在別處

手機:M版  分類:優秀散文  編輯:pp958

  看慣了南方的春,這磨磨蹭蹭的北方的春,一時竟不知拿它如何是好。

  “暮春三月,江南草長,雜花生樹,群鶯亂飛。”當我腦中一千遍一萬遍溫習着這南方春的畫面時,北方的春卻猶如一個不顯山露水的孕婦一般,孕育了許久,卻依然藏着掩着,等待着一次爆發性的驚喜。

  北方的春,看着是不一樣的。

  三月里,南方的草木早已在溫潤的泥土氣息里蓬勃起來。花色撩人,花香四溢的情境自不用說。陽春三月毫無懸念的帶着大地的調色板開始創造盛宴,一場春的視覺盛宴。那葉,那花,一點點綠起來,紅下去,帶給人強烈卻又微妙的觀感。哪怕是最尋常不過的花紅柳綠,也讓人禁不住感嘆,為什麼不幹脆多生一雙眼來看呢!

  此刻的北方,藍天白雲下面卻立着無數乾枯卻又遒勁的老樹,顯得不合時宜,卻又是不變的自然規律。

  北方室外少有常青的樹木,即便有,那綠也是斑駁的,深沉的,與南方那綠帶來的流動暢快的感觸是不一樣的。所以,要看綠,一定要等到四月間,草木才以一種並不完全舒展的恣態試探着融入這並不濃的春色里。大多數植物,初發芽的時候,顏色也較深,過渡並不明顯,沒有鵝黃,黃綠,淺綠,深綠這諸多的層次變化。如果說南方的春像是一幅濃淡適宜的水彩畫,慢慢暈染而來,北方則更像一幅濃墨重彩的油畫,濃郁,深沉。你看到發芽之時,也便是茁壯之時。幾天的功夫,枝頭便已繁茂。那花,多是我叫不出名字的,海棠、薔薇、紫薇、櫻花全不見蹤影,我想念那些南方的花兒們。

  可是這些叫不出名字的花花草草,卻總能滿足我小小的好奇心,每認識一種新的花兒,便會在心底說,原來還有這樣一種我未曾見過的美麗的花兒!

  北方的春,嗅着也絲毫不同於南方的春。

  一場春雨過後,一切都快速膨脹起來,原本潮濕的南方,空氣中氤氳着飽飽脹脹的新鮮泥土的氣息。萬物是悄然生長的,春雨是無聲滋潤的,這小家碧玉的南方,怎麼嗅着都是羞羞答答的少女的芬芳。黏稠濡濕,像女子欲遮卻露的情懷。她追着你的鼻子,你到哪便都逃不掉這迷人的氣息了。

  三月的北方偶爾卻還有看清冽的微寒的風。“吹面不寒楊柳風”,說的是南方。冰雪解凍,氣候漸暖的時候,睛朗乾燥的北方,呼吸一下,是清爽的塵土的氣息和溫暖的太陽的味道。嚴寒還來不及遠去,春天便像個大大咧咧爽朗的大姑娘,一下子頑皮地闖入人們的世界,玩起了惡作劇,那便是風。這春風一點也不像母親溫柔的手,它攜着塵土和泥沙滾滾而來,粗獷有力,用那漫天的黃沙遮住了面孔,卻依舊掩不住生命的那股張力,春,還是來了,帶着乾澀與混濁的沙土的味道。這讓人又愛又恨的北國的春啊,是荒蕪的嚴冬增強了她的堅強,大氣罷。

  溫柔多情的少女也好,爽朗大氣的姑娘也罷,見了,就愛上了。

  每一處的風景都有它的美麗,只要你看了,見了。

  風景在別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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