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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見槐花香

手機:M版  分類:優秀散文  編輯:pp958

  劉曉利

  日子總是於不經意間,充滿了香甜的氣息。

  樹已然濃綠,田野里,除了草地上星星點點綻顏的花兒,早已沒有了杏粉梨白的嬌嬈,只留有隱隱的余香自葉間縈繞,聽的見風拂過樹梢的私語,灑落一地清涼,彷彿連空氣都是綠的了。天空傳來鳥兒清麗的鳴叫,讓人頓覺時光空遠。迎面,柳絮盡撲面,一縷甜甜的氣息湧入肺腑,尋覓處,滿目的槐花印入眼帘,樹葉不是很大,淺嫩嫩的綠,薄如一枚枚綠色的蟬翼,輕盈的飛舞在風中,而槐花一串串的花苞密密的裹緊心蕊,像一個安睡的嬰兒,恬靜安逸,無憂無慮,不染雜塵的白,泛着嬰兒特有的甜香,心莫名翻起時光的印記。

  這一季,槐花欣然盛開,那一串串乳白的花朵骨兒,一串串紫色的花苞,盡情的向大地訴說著它們的馨香與美麗,很遠就嗅到你的味道,久違的清新,在五月的空氣里與暖相夾雜,給了人一種難以言說源自內心的愉悅。

  槐花,也算是鄉野間最安靜的風景吧,你看,它們靜靜的立於公司的草坪里,在黃昏時分靚麗成一道唯美的風景線,那些花兒,不向風炫耀花兒的美麗,不向鳥兒賣弄自己的清香,不向天空顯擺自己的高大,只於無聲間,悄悄的向空氣瀰漫清香,很遠,就嗅到了這種久違的味道,從你身邊走過,總要不舍的回過頭來望一望,嗅一嗅……

  一直,總會在這槐香四溢的時節心生漣漪,很多人,很多記憶,不自禁的湧現心裡。兒時,喜歡從槐樹上扯下脆生生的花串,從不在意是否被塵埃侵染,就徑直塞進嘴裡吃起來,那時,吃什麼都是香的,而更因了這份香甜,連童年都是香甜的了。也喜歡採摘了大包的槐花,抱回家,看母親細心的一個個摘掉花的葉柄,淘洗過濾,捏干水,然後放上油鹽和各樣的調料,拌上面,放進鍋里蒸,這種蒸法我們這裡俗稱“蒸麥飯”,或者叫“蒸菜疙瘩”,蒸上十幾分鐘就可聞見麥飯的香甜,而這種蒸麥飯的槐花,一般是花苞剛綻開細縫的最好,調料可以入味,吃起來也是醇郁香甜。等蒸上鍋的時候,母親便事先做好蒜水,等出鍋了,還沒來得及盛碗,我總像個饞貓撲過去,抓起就吃,母親總是任由我抓在手裡,大把大把的塞進嘴裡。再把鍋里的盛到碗里,倒上蒜水,端於父親手裡。

  記憶里比槐花更悠長的是兒時恣意!

  槐花開時,便早早的有養蜂的安營紮寨,而且總是在途經路邊。每次走過,總是提心弔膽,蜜蜂在頭頂成群結隊,總害怕哪一隻會不期然的與自己相遇,但每次都是心驚而過,安然而歸,許是,蜜蜂和我都是無惡意的路人。我想:其時萬物無不如此,紅塵相聚,莫若 “井水不犯河水”,總是安守自己的一方天地,心無惡意,便會心無所懼。雖然如此,但是卻泯滅不了喜歡蜂蜜的心。不知道小時候為什麼那麼喜歡吃蜂蜜,每次母親買來,我總是喜歡拿個調羹往盛了蜜的玻璃瓶里伸進去,盛一調羹蜜放到嘴裡,甜滋滋的,很好吃,吃完了還不算,最好是再喝一杯蜜水,這樣整個身心就都變成甜的了。

  而如今,又是一年槐花香,可花依舊香,蜜依舊甜,只是,似乎很久,再也不去吃生花了,也不再吃蜂蜜了,父親和母親那兩張臉上也早已沒有了年青的光華,那些歲月漸漸的遠離,帶走了父母的青春,而每次,嗅見槐花香,我都會不自禁的懷揣滿滿的醉意,在一抹安靜的時光里就坐,看故鄉在眼婕盛開成悠遠的清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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