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念,故鄉的春
手機:M版 分類:散文隨筆 編輯:pp958
懷念,故鄉的春 標籤:放牛班的春天
此時,正值白半球的三月,這後來一直想寫點什麼,卻遲遲找不出一個理由來。我自己也忘記了有多長時間沒提筆寫寫那些自己想寫的東西了,其實,從用筆書寫換成電腦的鍵盤,只是、一步之隔。而在這一步之隔中夾雜着的,或許是些許的無奈罷了。
春,對於這個季節,我總覺得它是敏感和詩意盎然。那也就固然充滿着中國的文化氣息——一年四季之首,萬物生長的季節。植物萌芽生長,動物交尾繁殖,農夫下地播種。古代把“歷史”叫做“春秋”,那是因為莊稼春生秋熟,春生相當於歷史之因,秋熟相當於歷史之果,春來秋去的循環就是時間,而事件的因果循環,就是歷史。喜歡這一篇文章,它裡面這樣寫着:春天必然曾經是這樣,或者,在什麼地方,它仍然是這樣的吧?穿越煙囪與煙囪的黑森林,我想起訪那躑躅在湮遠年代的春天。
而當這個季節,身處繁華的都市,總會感覺到少了些什麼,但所幸的是,會有那麼一個地方,讓自己在喧囂和光怪陸離中時刻銘記,並且深深的懷念着,也就是這個地方,還未曾被城市的車水馬龍所詮釋。我於飯後,舉一杯盞清茶,立於陽台,遠望這座已經浸在霓虹深處的城市,去懷念,故鄉的春!
這個時候,家鄉還是很冷的,當別的地方下雨的時候,家鄉還在飄着雪,好像在記憶中,往往是冬天都比不過春天冷,然而這種冷,卻被一種溫暖所詮釋着。夜幕降下的時候,整個村子瀰漫這一種炊煙的味道,對於這種味道,至今都記憶猶新,彷彿此刻已經置身於此,感覺暖暖的——那時候的這個時候,還冒着嚴寒和夥伴們玩遊戲呢,當炊煙飄過的時候,我總能聽見奶奶喊我吃飯的聲音——蘇,吃飯了;此刻,這種聲音就飄蕩在耳際,一股暖意瞬間湧上心頭那時候的我,還小,而此時,當我長大了,奶奶卻老了。
慢慢地,在不覺中,在沉浸在兒時的幻想中的時候,天漸漸地暖和了起來,山上的積雪開始融化,冬眠着的大地,慢慢睡醒。舉目四望的時候,麥田散發出一種新綠的味道,嫩綠的新芽頂起枯黃的麥苗,伴着黃土的氣息,天上的風箏也開始多了起來,我似乎今天才明白,為什麼飛的那麼高的風箏,末端總系著一根長長的線。
“燕子飛回來了,燕子飛回來了”當我們跳着喊着的時候,奶奶會告訴我說,是啊,暖和了,又一年春上家了(家鄉方言,這個春天來了的意思),又一年,我不明白,但是我就會嚷着讓奶奶脫去我身上那厚重的棉衣和棉褲,畢竟,它束縛我整整一個冬季了,當脫下來那些厚重的衣物時,我蹦起來,彷彿比以前更高了。又一年春天了,我長高了,也長大了。又一年春天......
草長鶯飛,萬物復蘇,老宅山後的挑花,瀰漫著整個院子,芬芳着整個村子,鳥語花香,一片祥和的氣象,只是,那時候完全不懂,只是單純的浸在那份春天裡面,做個那個至今還未完成的夢,當我於今天忽然懂得的時候,卻是另一番景象,而這與前者,完全相反,相互呈現出兩個極端。就像我們的青春,大概亦是如此吧,擁有的時候,儘管揮霍,都還無窮無盡。
春天裡的那片麥田,是記憶中再好不過的奔跑玩耍場地了吧,泛着希望的新綠,於春風蕩漾之時,牽着費了幾經周折自己製作的紙風箏,奔跑在那片麥田中,肆無忌憚的笑着,把那些希望,全系在自己手中的線上,任它隨着春風飄向高空,最後鬆開手,任它隨風飄去,然後拔腿去追,追過一個個山頭,追到自己跑不動,卻最終沒再沒抓住那根線,眼睜睜的看着它在自己的視野中飄向天際,最後到不見,然後滿臉沮喪的回來,看着他們的風箏在風中飛舞,而那時候,殊不知,自己放飛的,是一個夢......
伴着春天的步伐,和着希望的氣息,我和他們,並肩跑過一個個的山頭,以為山的那邊,就是我們所嚮往的,可我們看見的,還是一座座山,接連不斷,沒有盡頭,就天真的以為這個世界全是大山,誰也跑不出去。那時候,是受我們視野的限制,還是我們那時候的世界,本來就是如此?
當那些年的春天,已成為記憶......
今天,我沿着屋外的那條路,走了出來,卻發現,山後的世界,是另一番景象。屋外的山路依舊在為我走出大山的舉動作註腳,那淺淺的一行不知打上了我多少若隱若現的腳印。從山村走出城市,實際上是走進一種誘惑,甚至是一種折磨。山路的源頭是生活,山路的盡頭還是生活。生活就是生生死死,造化平衡世界,誰能適應這個世界,誰就是贏家。做個贏家吧,贏家有能力隨遇而安。無論生活把自己推到哪個位置,都要用一顆平常的心面對,輕鬆靠自己給予,快樂只屬於創造快樂的人。
埋頭於繁雜的事物中,忽略了四季的更迭,以及青草和花朵暗自枯萎時隱忍的苦澀。青草的氣息在山裡醞釀,一些細小的素白色小花在枝葉間晃動、顫抖,春風微拂,一閃一閃的,如同樹上抖落的點點星塵。突然想起那些年的春天,我們沿着野花盛開的山道,鞋面上滿是青草的氣息,沿途,我們談起那些幼稚的事情。而如今,這些記憶早已長成我們各自內心的風景,並且日顯繁茂。這一切都顯得如此短暫而美麗,在時光的濡染下,沒有留下任何痕迹。
我懷念那些年春天的影像,如同一個夢境。在那個萬物復蘇、草長鶯飛的春天,那種在心底溢滿的無可名狀的幸福感覺瞬,於此時的我,猛然頓悟。
春天必然曾經是這樣,或者,在什麼地方,它仍然是這樣的吧?
懷念,故鄉的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