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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給孩子的記憶之“藜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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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給孩子的記憶之“藜蒿” 標籤:做懂孩子的父母 青澀記憶 培養孩子 我要做好孩子

  留給孩子的記憶之“藜蒿”

  “竹外桃花三兩枝,春江水暖鴨先知。蔞蒿滿地蘆芽短,正是河豚欲上時。”這是蘇東坡的《惠崇春江晚景》,詩中的“春江水暖鴨先知”幾乎是婦孺能頌,但大家未必知道“蔞蒿”為何物?

  有萬能的網絡很容易檢索到:“蔞蒿又名蘆蒿、水艾、香艾、水蒿、藜蒿、泥蒿、蒿苔、龍艾、龍蒿、狹葉青蒿……野生種廣泛分佈於東北、華北、華中……”其實很多人都吃過蔞蒿,北京的湘菜、贛菜、徽菜里都有一道菜:“蘆蒿炒臘肉”,有的也叫“藜蒿炒臘肉”,蘆蒿、藜蒿、蔞蒿是一樣東西,不過各地的叫法不同而已。蔞蒿很多地方都用來做菜,在湖南當地人向我特意推介了當地的特色菜“蘆蒿炒臘肉”,在合肥東道主也點了當地特色菜“蘆蒿炒臘肉”,不管是北京還是湖南或者是安徽這道“蘆蒿炒臘肉”做法基本一致,味道也差不多。

  小時候在鄱陽湖邊長大,湖灘上有很多的蔞蒿,不過在老家叫“藜蒿”,每入陽春三月,鎮上滿街都是藜蒿,鄰縣的人都來販賣,省城的人非常愛吃,因為價錢不便宜,他們自嘲“鄱陽湖的草,南昌人的寶”。鎮子四周都是鄱陽湖的湖灘,青草率先搶得頭春的陽光雨露濃密翠綠鋪在鄱陽湖灘的沃土上,似乎佔據了每一寸土地,但藜蒿總能一叢一叢在草的世界里找到自己的空間。那時經濟狀況很不好,打藜蒿賣是一些家庭收入的一大來源,很多同學家都不會放過這個營生。湖灘上的藜蒿很多,一把一把薅住,用刀齊地割下,便可以一擔一擔挑回家。藜蒿一般以吃莖桿為主,賣之前要把葉子去掉。摘葉子要順着捏住藜蒿上部,從嫩尖往根部倒着捋,嫩尖折斷了會影響賣價,因此嫩尖上的葉子還要另外小心摘。小夥伴們儘管還只是念小學的孩子,都得幫大人摘葉子,藜蒿的莖桿粗不及筷子,長不過五、六寸,幾十斤、上百斤藜蒿要這樣一根一根地摘掉葉子,絕不是輕鬆的活計,窮人家的孩子早幹活,他們都練就了一雙快手。家裡不賣藜蒿,不過表姐和姑姑還是會去打藜蒿自家吃,一家人圍坐着一根一根摘着葉子,摘夠一頓吃的,剩下的奶奶堆在避光的牆角用石頭蓋住,還澆了一些水。藜蒿的生命力極強,壓在石頭下面的藜蒿葉子大部分爛掉了,但是莖桿還是新鮮的,有些嫩尖頑強地探出石頭外長出新葉子,因為見不到陽光,藜蒿的莖桿變白了,比剛打來的時候更嫩。老家人用這種方式保存藜蒿,可以放置蠻長時間。

  以前大家很少外出,見識面很窄,老家人津津樂道以為藜蒿是本鎮所獨有,後來有人跟船到了江蘇在草灘發現了藜蒿,帶回當地用大棚種植,使得每年春節就能吃到藜蒿。江蘇來的藜蒿與本地的有明顯的區別,江蘇來的莖桿細而直,老家的藜蒿莖桿粗很多,大都是彎曲的,顏色較深有點泛紅。人們還發現了更加重要的區別,老家的藜蒿味道比較濃郁,纖維少而嫩,更討當地人的喜歡,於是本地的藜蒿找回了自信,價格顯然高於江蘇引進來的品種。

  儘管在全國很多地方都可以吃到藜蒿,但是都沒有老家藜蒿特有的濃郁香味。每年吃藜蒿的季節母親總惦記着託人捎帶一些來,今年我在海南,哥哥帶了好多來。藜蒿要用臘肉炒,多放辣椒粉才是正宗,母親沒有忘記配上一小包辣椒粉。遠離故鄉二十多年了,母親捎來的不僅是故鄉的味道,更是母親濃濃的親情。

  作者:王瑜

  2014年6月作於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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