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香煙的女孩(27)_2900字

抽香煙的女孩 (27)　

　　如果長了一顆青春痘可以忍住一下下的疼痛把它擠掉，然後留下白色旖旎的膿水。也許，有的時候在這個青春痘還沒有成熟的時候，就過於急迫地把它擠掉，會留下白色米粒般的東西和血。這也許是青春期常見的事情，也是最讓人揪心的事情。有的時候，別人跟你很驚訝地說一句：“哇塞，你太青春了！”實際上指的是你臉上的青春痘長得太碩果累累了。上弦一臉焦慮地照着鏡子，然後嘴裡不停地念叨：“怎麼辦？我又沒有種痘怎麼會長出了兩顆青春痘？老師老說廢話，什麼種瓜得瓜，種豆得豆。你看看我，這就是反對這句話的最有利證據。天啊，你幫我想想我要怎麼出去見人。”你從來就很少見到上弦會這樣，她因為兩顆青春痘而焦慮地一直說著她認為簡直不可思議地話語。上弦是討厭那種毛毛躁躁的女生以及說話不搭調的女生。她覺得和那樣的女生走在一起都會是一種恥辱，是對自己身份的一種侮辱。　

　　雖然上弦什麼也沒有說，你卻依然感受得到她除了對你之外給予其他人那種近乎虛假的熱情。看着焦急地上弦，你說：“聽說長青春痘用牙膏塗一下過幾分鐘，然後洗一下臉。這樣有助於臉部的清潔，與毛孔呼吸作用。”上弦迅速地拿來牙膏，然後塗了很多。然後又說：“可是，那得多久才好啊！這段時間不用見人了么？”說實話，看到這樣慌張的上弦，你多多少少的在心裡小小的得意了一下下。不管是幸災樂禍也好，還是怎樣，總之，你不喜歡這樣帶有惡毒性心理的自己。你也開始終於明白，為什麼上弦沒有朋友，儘管任何人對於這個發光的公主很友好。因為她就是一種不可觸及的白，強烈刺眼地讓人下意識地避開。而你，就是一團亂七八糟的黑色，任何有一點點白的人都會揚長而去。　

　　以為無所謂是一種境界，只是現在你是多麼的希望自己對這生活的一切都有所謂。其實，無所謂才是一種最放不下的心態，這種狀態的延續是昏迷沉淪的人生。而有所謂卻是對於生活的一種永不妥協，逼迫人不斷奮進，接而享悲與歡。無所謂是一種病，一種慢性自殺的持久之病。比任何絕症都要令人恐懼，因為絕症你知道必死無疑，而無所謂你就是懸在生與死中間浮着，上不去，也下不來。然後眼睜睜地看着天空與地下，空洞與麻木彼此廝殺。記得以前聽過這樣一句話：你以為我會眼睜睜地看着你去死嗎？放心，我會閉上眼睛的。　

　　與上弦一起去教學樓的時候，上弦一直用手捂着自己臉上兩顆紅色的青春痘。這是第一次，你覺得站在她旁邊，你有些許的得意感。因為嘴角似乎不自覺地向上揚起，而頭卻略斜的低下，還是會面對多人目光的時候，會有一種茫然感。路過學校宣傳欄的時候，突然看到一張海報很精緻唯美：深黑的一片沉邃遙遠寧靜的湖泊，還有遠處盡頭剛升起的太陽那種白色的天光，那條小小的木舟在湖泊上蕩漾着。這幅畫的名字叫做《一直在仰望天光的湖泊》，畫的角落裡有這樣一排字：如果，一輩子能夠這樣攤開心來仰望天光。這是一份藝術培訓班的簡介。你是喜歡這樣的畫的，你也一直很想學的。當你滿懷熱情地時候，卻看到了報名費600元這樣的字眼。然後你想也不敢去想就拉着上弦走開了。　

　　有的時候，你會覺得生活就是一場黑色諷刺劇。就比如一個不愛繪畫的孩子，卻每天被逼迫着在藝術班裡混日子，而喜歡藝術的人卻連培訓班的門口也只能是仰望一下。當教導主任大言不慚且毫無臉紅地說著：“高考就是決定你人生命運的一切最關鍵的一次，這將意味着將來你的飯碗。記住，這是你們的最後一次見證與機會。想想我當年，多努力學習，拼死拼活的終於考上了大學，現在終於有了自己的一套房子還有車子。幸福是靠自己創造的，你們想想你們的父母…”花冥班長每次聽教導主任說這番話的時候都會撇嘴，然後學出一副不知道是哪個地方的腔調對旁邊很多人說：“滾你丫的，再怎麼努力，再怎麼創造了幸福，還不是分期付款的100多平方的小房子，還不是頂多就是一小破老師，我說你得瑟個啥，你有啥好得瑟的。”這番話真的是笑趴了一堆人呢。　

　　不是沒有道理，只是把話攤開來說了。只是，年輕的他們還沒有學會面對現實。刻意地去避開現實，用自己的心去單純地以為這個世界如此美好。也沒有人明白，一個從知識改變命運的老師曾經面對的所有艱辛，他們不明白什麼是良苦用心，他們不明白什麼是苦日子，他們只是不停地去疑惑一個一心只想着靠知識改變命運的老師真的可以為人師表嗎？他們只是會疑惑一個老師怎麼可以用成績來衡量這一切呢？他們只是會疑惑一個老師的真正價值在哪裡？也許，這一切也只是任何懶惰的借口。花冥班長經常這樣說：“坐在這裡高中三年混日子，混完了拿着畢業證書走人而已么？那不如現在就走好了。”只是誰也沒有想到的是，她最後連一句道別也沒有說，就真的自己一個人出去闖世界了。這樣的決定是需要一種勇氣的，沒有人可以否定這樣的決定或者肯定這樣一個看起來荒唐的決定。只是，當所有人知道她不再回來的時候，都笑得無比燦爛。其實，任何的心都會被深深的觸動一次的，畢竟每個人對自己的青春都無形的下了個龐大的賭注，不是輸就是贏。笑到最後，誰還會真的笑。不管是對於未來的擔憂，還是對於目前所有無知的感情來說。青春都不痛，只是我們看得太重。因為目前對於屬於自己的小小地球來說，這已經超負荷了。　

　　某雜誌有這樣一句話：青春的時候，一定要干過一件無比瘋狂的事情來紀念它。一直以來你真的特別希望可以去學那種風格的繪畫，可是都是因為金錢的緣故而放棄。可是對於你來說，任何一種東西的放棄除了不想要就是不得已了。這也是唯一一件希望自己可以為自己做的第一件事情，或許，這就是一件大事。可是不管它是什麼大事，它的前提條件就是人名幣。你不知道可以從哪裡弄來600元錢來實現這個自認為偉大的夢想，也不知道這算不算夢想。只是突然覺得人生有什麼大不了的，多干幾件自己喜歡做的事情就已經足夠了。有的時候，你偶爾會心血來潮，準備瘋狂的大幹一場事情。然後，干過之後又覺得自己如此幼稚可笑。比如，一開始只是學着電影裡面抽煙的姿勢，結果就真的改變不了了。就像是一個一直以面具示人的人，到最後面具就成了臉。你自己是不是也這樣的，你會經常這樣子想，想起自己做過的很多事情。然後你就會一直固執地覺得，青春是一場大家都逃不過的劫難。　

　　在別人都看不見的天空，你的心好像漂浮了很久，自從對這個世界輕輕地放開了手。一個人要活着，就要有屬於自己的夢，否則就是一輩子迷路。不是已經迷路了17年，在這個時候，你突然隱約地找到了自己的夢：為自己的藝術人生而奮鬥。你有種迫不及待地努力下去的感覺，這種感覺真的失去好久了。你知道自己雖然什麼都無所謂，可是慾望卻一個接一個地沒有斷流過。比如，小時候看着別的孩子手中的小手套，五彩糖果，棉花糖，還有木娃娃，自己會哭着向祖母要。祖母不給，你會選擇偷偷地拿走。然後，看着那些小朋友失去心愛的東西哭的樣子，自己卻站的很堅定。玩膩了就偷偷地扔進冥姬堂後面的古井，聆聽叮咚一聲的清脆。全世界也許都不會懂得一張無所謂的面孔背後，究竟對這一切是多麼的有所謂，那麼在乎，那麼在乎，然後卻忘記了在乎自己的心似乎就在這些在乎的過程里一點點的受傷，然後血淋淋一片片。只能用煙霧來麻醉，來提醒你自己這個世界不值得付出太多，只當作是遊戲，不在乎輸贏就夠了。　

　　未完，待續。　

　　只是，為一個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