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香煙的女孩(12)_2300字

耳洞周圍一片紅腫，摸起來硬硬的，流乳白色膿水，輕輕碰到都會疼。你眼睛里含着隱忍的淚水，頭輕輕地偏左低下，拇指小心翼翼地卻似敢非敢地嘗試觸摸自己的左耳。新的左耳洞帶來的隱隱的脹痛，有種腦神經被扯着的感覺。耳洞會不停地流血，而且還會留乳白色膿水。你用紙巾不停地擦拭，輕撫一個耳洞帶來的傷痕。長巷舊街有着大大小小的雜七雜八的牌子，比如：無痛穿耳。這條街一直都很亂，你記得穿耳第一次的時候。就被一把黑傘從後面裹住你的脖子，然後，搶走了耳環。當時的你，一點也沒有反應過來。只是做着呻吟的掙扎。只是，看見一個差不多180幾的個子的男人，穿着黑色衣服和褐色褲子，迅速且熟練地跑進了縱橫交錯的小巷裡。然後，一個穿着紅色衣服的女人站在一家衣服店門口，一直在吼：抓小偷啊，抓小偷啊。你這個女孩子，出門怎麼這麼不注意，這條街一直都很亂的。當時，你很無語。只是覺得耳朵一直生疼，手一摸全是旖旎的紅血。紅衣服的女人聲音很大，穿透力很強，迅速引起了很多人的圍觀。當時的你，喉嚨似乎被堵住了，什麼也說不出。奔回冥姬堂的路上，你一直在想劣質的耳環竟然也被小偷盯上了。而那個穿着紅色衣服的女人出現的如此不合適宜。想了想，紅衣服的女人原來是個幌子。這條舊舊的長街，這些邋遢的人兒。腦子裡閃現了兩個詞語：邋遢 ，骯髒　。只是，小偷帶走的不是名貴的耳環，而是25元兩對的劣質產品，你的耳朵卻足足疼痛了半個多月。　

　　再次穿新的耳洞，你不想告訴上弦。在這之前，你就已經有了四個耳洞，而在穿一個只是為了一個紀念。這個耳洞在左耳的耳根處，那是身體部位中的軟骨。所以，當穿洞阿姨穿過去的瞬間，有一陣撕裂的疼。旁邊看的幾個小女生，一直咬着嘴唇看完了整個過程。穿耳阿姨用一種液體在耳朵上不停地搓，耳根感到劇烈的熱，通過氣味判斷，那液體應該是風油精。穿完后，一陣一陣的輕微的疼。一個左耳耳洞，其實是為了上弦去穿的。因為左耳耳洞代表友情。僅僅也是為了彌補自己在上弦發言的時候，自己遲疑過的掌聲。而這個耳洞卻因為你沒有用酒精或氯黴素眼藥水擦一擦而發炎了，你就開始一直胡思亂想。是不是由於自己嫉妒的報應和預示一種友誼的破裂，或者說是自己耳洞太多，已經承載不了多一份的重量。左耳耳洞發炎的很厲害，可是你不想去醫院，只是你一種對於自己自殘的道歉方式。左耳的腫大，始終瞞不了上弦。上弦硬拉着你去醫院，你不肯去，結果，上弦蹲下來就哭了。怎麼可以這樣，怎麼可以這樣呢？你以為自己可以做的，以為自己做的對的，其實都錯了，都錯了。蹲在自己面前留下眼淚的上弦，此刻，你的心卻一片荒蕪。多的只是自責，只是自責。一巴掌你就扇給了自己，狠狠地。臉迅速紅了起來，一陣暈眩。然後你說：“我去，我馬上就去醫院，你可不可以不哭？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不好，我不好。”說著，你就開始一直往學校外面跑，耳洞的血，一直流，學校乾淨的地板磚一滴一滴的血黏在了上面。一路奔跑，一路詫異的目光，可是已經不在乎了。隱約可以聽到幾個女生嘰嘰喳喳地議論着“耳洞流血怎麼流的一路是血，怎麼就跟革命似的殺出一條血紅的革命之路。”、、、　

　　醫院給人的感覺特別像神經病院，醫生白大褂，護士白大褂，病人白病衣。醫生進行了一系列的檢查后說：“耳朵是人體特殊器官，你過多地打耳洞，導致感染， 耳朵的感染擴大，發展成為化膿性軟骨膜炎，導致耳廓壞死，尤其是上耳穿洞穿過耳軟骨，軟骨發炎，可能就要被迫取出耳軟骨，耳朵損毀變形甚至有割耳的危險，就必須要依靠外科手術了。”你聽着這一席話，比讀了這10幾年的書還要覺得恐怖。“割耳”你聽着這個陌生的詞語，一陣恐慌。這個時候，這不僅僅是詞語了，而是一種近乎現實的深刻問題了。聽着醫生這麼多專業術語，你有些厭煩。於是，你說：“你直接說結果好么？”醫生說：“以後每天來打一次消炎針，連續一個星期就差不多了，如果不行，得看具體情況了，此段期間不得、、、”醫生沒有說完，你直接就走了。然後回過頭說：“在哪裡打針？”醫生對於這樣一個女孩子，充滿着一種憐憫，儘管她如此跋扈。醫生說：“就在前面的2號室。你得拿着這張病情表去才可以啊！”醫生說的一堆專業術語，其實只是可憐這個孩子，說清耳洞的危害，不希望　

　　看着一個如此年輕的孩子，真的得了什麼病。可惜有的時候，不會有人領情。望着你離去的嬌小背影，醫生搖了搖頭，嘆了口氣。　

　　“穿過耳洞的紅顏，下輩子依然可以做女人，”也許，最初的一次穿耳洞是因為這句話，戀上這句話。而穿四個耳洞，並且經常佩戴五顏六色的耳釘，只是覺得心裡恐慌。耳洞不過是心頭傷口的擴大版本。只是，斑斕的耳釘能填補耳洞上寂寞的小孔。你不會像CK一樣的自殘和割腕，你不會把自己的身體用小刀刻很多疤痕，以此滿足自己的空虛感與寂寞感。其實，穿耳洞也是一種自殘。因為你穿的不只是一個。你害怕疼痛，但是你喜歡穿耳洞時，一個人拿着一把槍從耳朵穿過去的感覺，有一種死去，然後又獲得重生的感覺。比如：ck就一次性打了5個洞一個眉釘 、 一個舌釘 、兩個唇釘、 還有一個恐怖的乳釘。這種勇氣，這種恐怖的青春勇氣，讓人發顫。以為這個世界不會再有和你相同的女子，原來有的，一直活得比你都要疼痛。ck的臉上有一個紋是黑色天蠍，而你的臉上有一個疤痕。你總覺得自己可以明白ck，因為其實自己也是另一個ck。據說，貓有九條命，你一直喜歡這個說法。貓咪其實沒有9條命，但是它很會保護自己。可是，9條命，只是傳說而已。做一個貓樣的女孩，懂得照顧自己，可以在寒冷的冬天懂得靜靜地蜷縮着身子在暖爐的旁邊睡覺，然後發出呼嚕聲。可惜，你學不會，一直都沒有學會如何去對自己好一點。你小聲地對自己說：如果有下輩子，讓做一個貓樣的女人。　

　　未完，待續。　

　　wei　yi ge tian lia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