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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野的風

手機:M版  分類:情感故事  編輯:pp958

  夢韻有荷

  “媽媽,風有眼晴嗎?”小時候的我曾問過媽媽。

  “有,孩子,風會看着你長大,會給媽媽傳來你的信息,不管你在哪兒,我都知道你的狀況,因為風的眼睛把你的一切都告訴了我”媽媽用胼手摩挲着我的頭。

  是的,風總是喜歡站在樹梢眺望,並學着母親的樣子,以手加額,大聲地叫喊着我的乳名,天色晚了,叫我趕快回家。有時,與小朋友玩的正是興起,根本沒聽見,或裝着沒聽到,風就會帶着母親的聲音在耳邊呼呼作響,隨着腳印一直追趕,直催到我回家。

  不用猜,不管我在山坡放牛,在小河或山塘洗澡,或到菜地里去偷別家的黃瓜之類的東西,母親總能通過風來感知,知道她的兒子在哪裡。我走得再遠,也都在母親愛的磁場內。一輩子能給我這樣感覺的,只有我的母親。

  風,總是隨着季節更替變換自己的溫度和味道,變換自己的顏色。嚴冬剛過,風就急急地趕走寒,帶着春的溫暖信息吹遍山崗,小草、林子不日便吐出嫩綠,慢慢地,山崗的野花,家養的梨樹、桃樹也盛開起來,生機盎然。這時候的風,就像一個待嫁的姑娘,穿着花紅柳綠的彩服,寧靜、恬淡,有着花的芳香,卻醉於自己的風采。兒時的我,好像有無限的動力,總喜歡到後山里看綠摘花,任春風浸滿心田,希望自己像春天裡的小草一樣,快快長大。母親懂得她兒子的心思,不時地到田間摘取嫩草回家,讓家裡充滿草的新鮮氣息,浸潤我幼小的心靈。

  到了盛夏,風中的熱急劇膨脹,吹在臉上燙的有點灼的感覺,漾來漾去,。帶着幾分神秘與驕傲,把心事寫在臉上,又故作沉靜,把稻穀成熟的信息帶給村子里的人們,催他們趕快農忙,在收割的同時趕快插秧。在田間勞作的一天,晚上悶熱的無法入睡,每人一把用麥桿編的蒲扇,指掌輕捏扇柄,狠狠地晃動。母親睡著了,手上的扇子還在輕輕地搖動,定格在我身體上方,把涼意扇在我身上。

  秋天,風裡的熱里慢慢減少,田地的作物漸漸成熟,稻子進了倉,紅薯發了脹,母親不再那麼勞累和心慌。在餘暉還在的時候,母親把一盞昏黃暗淡的煤油燈擺上飯桌,一家老小圍着桌子品嘗,每一口飯和菜,都充滿溫暖和芳香。在搖曳的火舌中,母親熟練地在鍋中涮洗着碗筷,我卻不敢遠離母親半步,生怕黑夜裡串出一隻手或沒有身子的鬼,將我捉去,無法再回到母親身邊。

  四季里的風,最本色的還數冬天,數九嚴寒,刺骨的北風把人吹得縮手縮腳。母親還是早早地起床,在冷水裡淘米洗衣,待太陽爬上山頂,陽光帶來的暖意融化冰霜,母親便輕喚我的乳名,躲在被窩裡的我才慢慢將頭探出,應着母親,穿起母親親手縫織厚厚的棉襖。除了小臉被凍的通紅,身上熱的不比夏天差,因為棉襖是用母愛織成的,寒冷懼怕它,躲的遠遠的。

  山野里的風,塞滿了母親對兒子的呵護與溫暖,在某種義意上是高高揚起的一面寫滿母愛的旗幟!

  我從風中的山野來到城市,背井離鄉地生活了19年,總覺得城市裡的風有點異樣的感覺和味道,少了山野風的清新自然和純正,而且悶的讓人心慌意亂,找不到做人的準則,少了理智,卻橫生出趨炎附勢,沒有曠野的風雨扑打的自在。

  母親,總不願隨我到城裡生活,一直想呆在村子里,雖近七旬,卻還在風裡雨盡心勞作,在灶屋裡忙碌。而風,也在忙着將母親要我保持山裡孩子的清純信息傳遞給,怕我迷失方向,在我心裡樹起標杆,城裡的風再怎麼濁也蝕不到它!

  寫於4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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