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蘭之旅（4）---中國餐館

　　在國外所有的中國餐館都一樣，門口都高高掛着大紅燈籠，有的華人餐館，甚至臨街掛起一排紅燈籠，確實，大紅燈籠，彰顯了濃濃的中國味。

　　在整個波茲南市，只有二家中國餐館，一家是北京大酒店，另一家是簕杜鵑。北京大酒店的老闆是波蘭人，他很喜歡中國菜，為此特地跑到北京學習中國菜的烹調技術，整整在北京學了二年，回到波茲南后，就開了北京大酒店，專門經營中國菜；簕杜鵑餐館的老闆則是中國人。這兩家飯店的生意都不錯，但味道確實不讓人恭維，雖說是中國菜，其味道卻是不倫不類、不洋不土，舉個菜例，有一盆炒綠豆芽的，竟然用白糖炒，做得很甜。這讓我們參展團全體人員大跌眼鏡，就算在菜肴以甜為特色的無錫、蘇州一帶，也不會有如此做法，而且做得如此甜。波茲南的六天晚餐儘管在兩家輪流吃，這幾天吃下來，幾乎把我們都吃反胃了。

　　每次吃過晚餐，孔盛力總要問我們：晚上的味道怎樣？然而我們每次回答總讓他失望，他也只得嘆了一口氣 ，說：＂不好意思，在波茲南只有這兩家中餐館了，沒有其他飯店可以選擇了。＂

　　其實，我們一點也沒有責怪他的意思，這不是他的事，也不是他能解決的。

　　不過，來這兩家中國餐館吃中國菜的波茲南本地人倒不少，他們大概認為這就是地道的中國菜了。我卻反而認為，這兩家中國餐館既然生意不錯，其口味應該被食客認可的，確切地說，這兩家餐館的中國菜已經波蘭化了，只不過不適合我們的口味而已。

　　有一天吃過晚飯，我們正在街上走着，孔盛力突然走到我身邊，私下問我：＂那家餐館取名簕杜鵑是什麼意思？我雖然懂漢語，卻不明白其意思。＂

　　我回答說：＂簕杜鵑又名三角梅、葉子花、九重葛等，花小，貌不驚人，少為人注意，開在冬春之交，奼紫嫣紅的大片開花，給人以奔放、熱烈的感受，因此又叫它為賀春紅。原產熱帶美洲，後傳入中國，不耐寒，在中國南方一帶栽培，它是中國海南省的省花。按照中國的寓意，簕杜鵑象徵著熱情，堅韌不拔，頑強奮進的精神。至於這家餐館為什麼取名簕杜鵑，我想，應該跟它的象徵意義有關係吧，當然，這只是我的猜測，其真正的含義只有它老闆才知道。＂

　　孔盛力憨態可掬地笑着說：＂聽了你的解釋，我明白它大概的意思了。＂

　　我緊緊盯着孔盛力，他被我盯得莫名其妙，問我：＂為什麼這麼看我？＂

　　我笑了笑問他：＂你為什麼找我問簕杜鵑的事？在參展團所有人中，我可是不大言語的。＂

　　他又憨笑說：＂你雖不大說話，但我感覺你與別人有些不一樣，所以才找你問，問別人不一定知道呢，這不是找對了嗎？＂

　　我愣了一下：＂我有什麼不一樣？＂

　　孔盛力：＂我也不知道，說不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