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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朗撈塌坎,第一分卷傳說、傳聞16,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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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朗撈塌坎,第一分卷傳說、傳聞16,二 標籤:開學第一課 守住第一次 新春第一課

  16,清末民初,沙朗爭霸鴉片市場的傳說(二)

  但是,過年前後的3個月中,楊在田的緝私營里一點動靜也沒有過,總是有楊在田不是去上海、南京、鎮江、蘇州拜訪上司、同僚,就是去蘇北南通、海門、啟東去探親訪友的消息傳出。楊在田在西港時,一會兒大擺宴席認乾兒女,一會兒為自己養子楊恭伯和老二楊在山的大兒子楊行方攀親,兒子、女兒過周年、百日、滿月,總之喜事慶典不斷、喜宴吃不停。根本沒有一絲一毫報仇雪恨的跡象。

  漸漸地,那些躲在黑暗角落裡的,心懷鬼胎而又高度警惕的對手,也就慢慢地對他放鬆了警戒。但,楊在田的報復和反擊確是在縝密安排和不動聲色的私底下進行着。

  四月初的一天早晨,濃霧,20步外看不見人影,真是霧裡日頭,晒乾石頭的日腳,麥已灌漿,油菜籽要收,就是要好天氣。青屏沙南腳的合興街的早市已一派鬧猛。這時節,正是一年中“買青苗”的最好時期,商人們會利用某些地主、分租二地主、佃農們,春天青黃不接時,手頭缺資金周轉時,好趁機來買青苗,壓個低價,付一成到一成半定金,然後到秋天收穫時付錢提貨后,好成倍、幾倍的賺一票。

  一般賣青苗的價錢是收穫時的市場價的一半到六成半。雖然差價很大,油水很厚,但風險也很大,搞不好碰到個大年成,收穫時的市場價反而比買青苗價低,商人就要虧本,搞不好一下子就會傾家蕩產。

  話說和合興街頭面人物楊和尚楊二胖子合開煙館、賭場的季臘生、也叫季三臘子的,就碰到了這種背運的事,去年的一季蠶繭,他卻虧了大本!這不,因他季三臘子要想修改買賣蠶繭青苗價錢合同,少付蠶繭款,今天以耿永康、吳方信為首的八家賣蠶繭青苗的地主和分租戶,把買賣蠶繭青苗的中人楊和尚,一起請到合興街盧四老倌開的“聚福全”茶館吃講茶,一起來了結已拖了八、九個月的這票蠶繭青苗款子案。

  此時的合興街,已成沙朗東片幾個沙頭的政治行政經濟中心,加上青紅幫蘇常太地區總瓢把子盧四老倌的總壇,就設在合興南街沙洲會館里。宣統年間到民國初,沙朗人成立的沙洲市自治政府,稱沙洲十三洲(為:東沙‘關絲、登瀛、焦沙’、盤蘭、東興、帶子、天福青屏、西青草、東平、南興、東興常興、福興東盈、壽興、慶凝、東青草等有鄉、村(埭)建制的沙頭)的自治政府曾設在此,市面非常好。

  合興街“聚福全”茶館,面南坐北在合興鎮十字街口西側,是在鎮上最鬧猛的地段上。一摟既吃茶又買早點,“聚福全”茶館的生煎小饅頭、又叫生煎包子的,可享譽整個沙朗,紅湯蓋澆面也是一絕,尤其是爆魚面、大肉面很是有名。二摟是專門提供給人們辦交易吃講茶的場所。

  此時,“聚福全”茶館二摟上,十六張八仙桌上,正有十多撥人在辦交易吃講茶。在楊二胖子仲裁下,季臘生答應再拿出每擔蠶繭七角了賬,耿永康、吳方信、陳桂清等8人看看也沒其它辦法,也就答應了。

  正當季臘生、楊和尚二人,正看着耿永康他們8個人點着光洋時,不知何時,從嘈雜、擁擠的人群中突然擠出1個1身日本中學生打扮,面蒙黑布的人出來,他戴着細白紗手套的右手舉起1支英國勃朗寧左輪手搶,對着季臘生胸口就是一搶,季臘生來不及喊一聲,就胸噴鮮血倒了下去。

  那人他馬上調轉搶口,指向坐在窗口的楊和尚時,只聽楊和尚大喊一聲“不好!有刺客!”,就只見他一扭身,用手一撐窗框,人就飛身穿窗而出,躍向樓下街上,這身手,根本不像一個有二百多斤體重的胖子。

  那刺客從容不迫的,將撲向倒在地板上季臘生身上的棉花行賬房萬先生,一腳踢開,再對還有一口氣的季臘生腦袋上補打了一搶后,左手從口袋裡掏出一把插有紙張的小刀,只一揚手,小刀帶着紙已飛釘在的季臘生的胸口上,那刺客這才提着槍,從驚恐的人群中,從容不迫的下樓而去。

  摟上人群這才大呼大叫起來:“打殺人了!季三臘子被槍打殺了!”整個樓上、樓下人眾大亂!

  此時,也是坐在窗口的陳桂清,馬上轉過身子,眼光隨着楊和尚的身子來到街上。正當街上的人群,隨着楊和尚“啊呀哇!”一聲痛叫,“撲通”一聲跌在街心時,就“嘩拉拉!”一陣向四周逃散時,且只見又是1個1身日本中學生打扮,黑布蒙面的人擠出人群來,他也是戴着細白紗手套的右手,也舉起1支英國勃朗寧左輪手槍,對着正想掙扎着站起來的楊和尚腦袋,就是一槍,楊和尚立即腦漿粉碎而亡,一聲“饒命!”還未喊出口。

  那人馬上用左手從口袋裡掏出一把插有紙張的小刀,只一揚手,小刀帶着紙已飛釘在楊和尚的胸口上,那刺客這才提着槍,對着驚恐的人群,從容不迫的隱身在濃霧裡。

  人群這才大呼大叫起來:“打殺人了!楊二胖子被槍打殺了!”整個街上人群又大亂起來!

  說得遲,那時快,耿永康和吳方信數人馬上撲身桌上,護好銀元,馬上裝袋,耿永康立即提好銀元布袋,招呼着自己人護着他,8人一同從大呼大叫一片混亂的人群中擠下了樓,向北街撤去,耿永康一路上不斷地說:“日娘的,運道!運道!”

  而陳桂清則狠聲地說:“這狗日的三臘子,去年最後的八十擔繭子,在楊二胖子參股支助下,在無錫巢成了絲,過年後,以二十六元一擔賣給了上海日本人絲綢廠,狗日的他橫賺了一筆!以為我不曉得!”大家知道,四擔繭子好巢一擔絲。狗日的三臘子是橫賺了一筆!

  吳方信說:“永康說得對,他一死,我們啥也要不到!今朝有七角一擔也好!……喂!你們猜,槍手會是那方神仙?……紙頭上會寫些啥?”

  陳桂清說:“那還用得着猜嗎?楊老九要收作告密的幾個壞伯坯,在黑橋頭就發過毒誓,當時我也在場”。

  耿永康說:“殺手身手了得,英國左輪1下子拿出2把,看來楊老九對害他的人報復開始了!”

  耿永康他們幾個人猜得一點不錯,刺殺楊二胖子和季三臘子的案子,確實是楊老九策劃的,為了能起到更大的社會反響和對敵手施加更大的威脅力,他決定冒險在早市上動手,結果一舉中的。紙上就寫着“告密者下場”幾個字。而且殺手是他在上海請專家專門訓練出來的、有橫沙島海匪血統的子舅2人。

  合興街早市的槍聲,震驚了平靜的沙朗,也宣告了沙朗兩股毒梟之間的正面博殺開始了。一個天下唯我自大,目空一切,採用順我者昌,逆我者死的方計,在沙朗針對所有煙館老扳開殺戒,搞得人人怕他,躲他;

  一個悶聲不響做功夫,收買煙館老扳,許以好處,到處安眼線,布卧底,建立“環扣環、連環鐵鎖鏈”的通訊網。派出三支特務組,專門摸清對手的情況,特別是對手地下運送煙土的方法和渠道,訓練了1隊功夫了得的便衣夜襲隊。

  當一切準備工作就緒后,先在合興街,派出專業殺手將對手得力人物刺殺,在對手一驚愣的當口,一夜天,將對手地下運送煙土的1幫人全部暗殺死,1個不留。

  原來朱狠狠的煙土,全由駐紮在巫山的總寨供應,對沙朗的煙土是從西五節撟和三甲里2鎮上的有武裝把守的四隻大煙館里出運,有8個補鍋子、鋸碗、修傘的手藝人,分4路,一接手或二接手向沙朗南、中、北三沙,還有瀏海沙,紫氣沙運送。但煙館老扳不認識這8個人。

  一般先有人傳給煙館老扳1張紙條,上有1到3或4的號碼,老扳按號碼到約定的地點取貨,如土地廟、義冢、妓院等,貨里有賬單。不知那一天,有一個戴墨鏡的測字先生會突然上門,交給老扳這批貨的號碼紙條,老扳將早準備好的銀元,要貨計劃,往測字先生的搭背包的大口袋裡一放,2人也不交談……

  要弄清這12個人的行蹤,和他的住所、家庭情況,有無情婦……等等,可化了十幾個特務4個月的辛苦。不幾天,沙朗用巫山土姻的煙館,就斷煙,丁氏昆仲的洋煙趁虛而入。巫山朱狠狠一是馬上派蒙面便衣武裝運煙,一面重新組織地下運煙渠道。

  而楊老九這邊正希望巫山的蒙面便衣武裝出來,因早就布好眼線,又有快速有效的通訊網,巫山的蒙面便衣武裝連續遭到蒙面夜襲隊伏擊。一連數天,沙朗白天黑夜槍聲不停,天天有人死傷。連西五節橋和三甲里朱家4隻大煙館,也遭到手榴彈偷襲,造成大火,死傷了好幾個煙鬼。

  這下地方不太平,造成一片恐慌,楊在田馬上裝出要維持地方治安的腔調,站了出來,聯絡合興街青洪幫總瓢把子盧四老倌,楊同時、曹森培、曹鈞培、錢宇門、張漸陸、湯靜山、盧國英、徐琴韻等沙朗地方頭面鄉紳,向槍戰雙方朱狠狠、丁氏昆仲兩人發出停戰要求。這時巫山朱狠狠已死傷十幾個人,連軍師符小庵也被殺死,損失慘重。

  雙方在楊舍青龍橋傍茶館店擺講茶,請了江南腳朗和沙朗有名望的人到場。因朱狠狠受到沙朗極大多數煙館老闆反毛腔,被迫答應不再到太字圩夾以東做生意。丁氏昆仲趁勢控制了沙朗的煙市,趁機將質量好於雲、貴土煙的洋煙,漲了價。

  事情並非到此結朿,丁氏昆仲在江陰發展了當地豪強祝延華、薛厚禮等人做下家,因洋煙質量好,受鴉片鬼歡迎,他們逐步將朱狠狠在江陰腳朗、江南腳朗的地盤蠶食了去。朱狠狠收入銳減,只好縮編他的保安團,後來他乾脆下野去了南京。他一走,保安團乾脆解散。

  沙朗一場爭霸鴉片市場的博殺到此方算告一段落。

  自此沙朗流傳一句俗話:“氣哼哼,碰到朱狠狠;霉嗅嗅,碰到楊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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