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爸煮飯記

　　媽媽因患腰腿病症，要去廣東弟弟處治療幾個月的時間，留下老爸一個人在家。姐姐在幾十公里以外的市區工作，我作為唯一一個留在身邊的女兒平時工作也忙，中午基本不回家，對爸爸的照顧也是少之甚少。據說他一個人常常都是對付着過，用電磁爐煮個荷包蛋、炒個小菜，再或者糊亂煮一碗麵條就應付了一餐。

　　在媽媽離家的第一個周末，我準備給爸爸改善一下伙食，交待好老爸在家煮飯，我和兒子就上街買菜去了。回到家時正好11點，我開始着手洗菜、切菜、炒菜。不一會兒，爸爸跑來說，家裡的電壓力鍋沒用了。我說：“怎麼呢，你昨天不是還煮了飯嗎，今天怎麼就沒用了呢？”爸爸搔了搔頭說：“昨天看電壓力鍋有點小臟，我就洗了洗。”我跟他說，內膽是可以洗的，但洗了之後要用毛巾把內膽的外底部擦乾才放進去，否則可能會造成漏電或短路。老爸一聽，訥訥地說：“我把整個電壓力鍋都洗了……”停了一會，才提高音量強調說，“但我昨天晚上把它倒過來，瀝了一晚上的水了，今天應該幹了呀！可是電源燈怎麼不亮呢？”我一聽傻眼了，這是我今年以來聽過的最雷人的話了！平時連淘個米都要忌水的電壓力鍋，竟然被他放到水裡浸透了去洗，表面的污漬倒是看不到了，這一通電，不知道內芯的零部件該短路成什麼樣子了？

　　自知犯了常識性錯誤的老爸，一聲不吭地跑到院子里生起了爐灶火，然後把電壓力鍋里的米又倒到鋁鍋里放在煤球爐上煮。或者只有這種傳統的炊煮方式才是他所熟悉的吧。不一會兒，爐灶有了些溫熱，爸爸就守在爐灶邊，時不時地把鍋移開看爐火上來了沒有，又隔三差五地揭開鋁鍋的蓋子看飯熟了沒有，我真暈菜了：“這麼折騰來折騰去，這飯還能熟嗎？讓它悶着煮一會自然就熟了，只要不燒過頭就可以的。”這會老爸不吭氣了，心裡有些氣悶，索性跑去客廳看電視去了。我心知一貫嚴肅寡言的爸爸有些生氣了，自顧自地吐了吐舌頭，靜下心來用電磁爐炒了幾個家常菜。

　　正午時分，當菜端上了餐桌時，飯也熟了，只是還是有些燒過頭了，米飯表面有個焦黃的小坑，冒出些焦糊的味道，幸好飯煮得夠多，我挑了白嫩些的米飯裝好，祖孫三人就圍坐着桌邊悶頭吃飯。兒子才吃第一口，就說了句：“外公，你怎麼亂煮呀！”我偷覷老爸一眼，只見他那隻握着筷子正往嘴裡扒飯的手在半空中停頓了一下，竟笑得噴出飯來，尷尬的氣氛一下子打破，我和兒子相對而視，哈哈大笑起來……

　　當天下午，爸爸將電壓力鍋拿到街上的電器修理鋪去，花了20元換了個燒毀的零件，還用吹風機吹乾了電板才算修好，這是后話。（賀麗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