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公濟私》連載三十五

　　三十五集：《假公濟私》

　　時間已到第二天上午的十點鐘了，只是不見隊長吹響出工的哨子。社員們都感到很奇怪很迷惑：今天怎麼了？平時的話早就開工了？

　　確實：自周叔當上隊長后，從來沒有那天不是按時喊出工的。可今天？他們明顯感覺氣氛有點不對，但又沒有任何一點跡象能說明問題：難道是隊長相親去了？應該不會？隊長有喜歡的四妖精是肯定不會要別的女人的。那是幹什麼去了？很多人都跑到到隊長的家裡去看，可除了緊閉的們和門上的鐵將軍外，什麼也沒有。焦慮的社員們都露出了好着急的目光……

　　隊長晚上被兩個民兵帶到大隊部后，兩個民兵沒有見到大隊書記，就把隊長還是關在了以前關過的地下室鎖上鎖就走了。留下可憐的穿了一套稀巴爛衣服的隊長，一個晚上都被潮濕帶味的地下室的蚊子咬得滿身的痛癢而睡不了覺。以至於他把自己的手掌都拍痛了，加上身上的傷痕以及大包小包的脹痛，讓隊長怒火填胸的感嘆人世間的坎坷……就在他蔫蔫乎乎的好不容易的閉上眼睛的打個蹲，誰知，又被民兵叫醒了。

　　“起來上公社？大隊書記來了。你醒醒？”是一個民兵的叫聲。

　　“我一看你就不是好人？上次讓你遊行？你還沒有游夠是不是？這次就沒有上次那麼輕鬆啦？媽的，周子龍，你這愛出風頭的不知死活的笨東西？你就準備到縣城去坐牢吧。哈哈，老子不信就整不死你？”果然還是那個穿着中山裝噴着口水的大隊書記，只不過腦袋上的白頭髮也已經掉的差不多了。

　　聽到喊聲，渾身難受的隊長周叔把眼睛睜開，天已經是亮了。他看了兇狠的大隊書記一眼，還是一句話也沒有說。他知道，說也無濟於事，只會招來大隊書記更大的諷刺和挖苦。只是，當他提着沉重的雙腿走出地下室的門檻時，望了一眼關了他兩次的地下室，他就感覺特別的心酸：“自己兢兢業業的干好和管好隊里的每一件事，怎麼就有這麼多人嫉妒和眼紅？自己也沒有得到什麼好處啊？看來這個隊長也是當到頭了。哎！也行，不當隊長了，就好好的和四妹過後半生吧：我可以名正言順的和四妹相好了。”坦然的隊長，想到心上人突然的就釋懷輕鬆了：“今天該怎麼著就怎麼著吧？是禍反正躲不過？大不了坐兩年的牢？到那時我和四妹就水到渠成……”

　　四個人一行急急忙忙的趕到了公社。當新來的公社書記在辦公室聽完大隊支書的獨立彙報后，是緊張得大半天的都站不起身來。終於，好不容易站立起來的他板着一副很嚴肅的臉，哆嗦地伸出他的左手指着大隊書記的鼻子就發火了。

　　“啊？你就是大隊書記？你幾十歲的人了是怎麼當書記的？真是亂彈琴。你難道不知道？現在主管人事的常務副縣長，就是當年到你們大隊給周子龍送獎狀的公社老書記？老書記的升遷還與周子龍大有淵源呢？你這不是瞎胡鬧亂攪合嗎？老書記臨走馬上任時交代我一定要關照周子龍，說他是個難得的人才。現在縣裡報省批的省級勞模也已經批下來了，材料和獎狀也到了我們公社：你怎麼辦的事？該不會是老糊塗了吧？幾十歲的人了還湊什麼熱鬧？趕快把這個事情壓了，免得影響不好，敗壞了老書記的名聲？真要出了問題，我唯你是問？”公社書記怒氣沖沖的瞪着大隊書記是大發雷霆，臉色十分的難看。

　　其實，他內心裡罵得比這還更難聽的呢：“媽的混賬東西，我這個公社書記還是常務副縣長提拔的，你給我填什麼亂？要不是看你當了二十年的大隊支書，我當場就讓你好看？你這老不死的老混球？活在世上真是丟人現眼？天下到處死人怎麼就不死你呢？”一望着這個混賬陰險的大隊書記，新來的公社書記心裡是更加的來氣：“老東西，副縣長叫我關照的人，你竟然敢這樣的讓我難堪？好在沒出什麼大問題？否則，事情就不好收場了？”他用手抹下自己臉上流下來的汗水。

　　聽完訓斥的大隊書記，慌得半天張開自己的嘴巴合不攏。他的身體一緊張，汗水就立馬從他的皮膚里鑽出來。頓時，他的內衣就全部地汗濕了：媽的，過去這麼多年了，這小子居然還讓主管人事的副縣長這樣的牽挂着？我再不把他搞下來，豈不是個危險人物？媽的，無毒不丈夫？眼睛一轉的大隊書記轉眼間就找出了問題的關鍵，只見他不慌不忙的對着新上任的公社書記。

　　“書記啊！事情不是您想象的那麼簡單吧？他們兩個人赤身裸體的偷情讓別人逮着了，您先想一想，這是什麼性質的問題？我們的黨內居然有這樣的好色之徒？這不是給我們黨抹黑是什麼？要是說出去了，與公與私都不好交代吧？您的臉面何在？再者，社員們的嘴巴多，您是知道的：要他們咬着舌頭不說話，那肯定是不可能的？”大隊書記果然是老奸巨猾胸有城府，他一說完也用他灰色的眼睛看着新書記，內心也在不停的思考：“我也當了二十幾年的大隊書記，在官場上也算是見過世面的人吧？你給老子擺什麼格？我當大隊書記的時候，你還穿着開檔褲呢？只不過你的運氣比我好罷了。你不給我一點的面子的話？當心狗急還跳牆呢？”先驚后喜的大隊書記，也坐下來無所謂的翹起了他的二郎腿。看樣子，他已經是豁出去了。

　　“哦？到底有幾個人看到啊？是不是都沒有穿衣服讓你當場逮住了？你可要搞清楚？這可是很嚴肅的問題？我們決不能冤枉一個好同志，好黨員。”新書記是鐵青着臉的望着大隊書記，一副很不耐煩的樣子。

　　“您放心，不會有錯。已經有好幾個人看到，人證物證我都給您準備好了。”大隊書記還是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陰笑地望着公社書記是嘴巴不陰不陽的說著。

　　“。好！既然你這麼肯定？就撤掉他隊長的職務吧？其他的就到此打至，什麼也不要說。至於老書記那裡，事後我去解釋。周子龍有什麼特長沒有？勞動模範的獎狀我暫時壓在公社，你不準和別人亂說。現在我累了，你去吧，你不要把事情搞得太難堪就是。”新書記強壓住心頭的怒火，盡量控制着自己滿腔的怒火。

　　“老東西，首先就給我戴一頂大帽子？什麼性質？我還不知道要你說嗎？真是老奸巨猾專門搞整人的下三濫的老東西。怪不得一個大隊書記當了二十幾年？就你這小肚雞腸陰險的小人還想怎麼的？如果我不叫你把事情做小的辦的話？你肯定還會大做文章？看樣子今天你肯定是想破釜沉舟？周子龍啊！我也沒有辦法了，對不起你，也對不起老書記。算了吧，你就從現在起，安安心心的做一個普通的百姓吧。要知道，官場黑暗哦！”望着窗外的梧桐樹，公社書記想着周子龍的處境，也黯然神傷。

　　“書記大人啊！他有技術的，他現在就駕駛着隊里的拖拉機：還蠻有滋有味的。好，我聽您的，就撤掉他的隊長。您休息，我走了。”說完話一出門的大隊書記，心裡就別提有多高興了，他差點就蹦了起來：“你敢不答應撤他隊長的職？老子讓你好看？行！總算可以了，我還得給你留點面子，免得今後見面難堪？哼！姓周的，開慶功會，居然就只讓老子端了一杯茶？現在你知道吧：和我作對？真是自不量力……”大隊書記用手帶了一下自己腦袋上的稀疏的頭髮，咬着牙齒還在不停地大罵著隊長周叔……

　　隊長回到隊里時是躲着回到家裡的。不過，‘偷偷摸摸’回到家裡的他，心裡還是感到蠻高興：畢竟只撤掉了隊長的職，什麼的處分都沒有？也許是老天保佑自己吧！正好，我就開隊里的拖拉機了，正好可以和我的四妹過日子了……想着高興的隊長竟然唱起了自陶嬸死後就再也沒有唱過的湖南花鼓戲了：“小劉海呀，在茅棚……”激動的嘹亮的聲音傳得很遠……

　　三十六集：《樂極生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