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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趣事

手機:M版  分類:記事散文  編輯:小景

童年趣事 標籤:童年的秘密 童年

  我的童年有很多有趣的故事,每每想起總覺得好笑極了,有些還真能笑破你的肚皮呢——

  “嫂乾媽”

  我小的時候就遇到了大躍進①、大鍊鋼鐵、人民公社②、吃食堂等轟轟烈烈的運動。我恍惚記得,那時全生產隊在一個鍋里吃飯,而且吃飯不要錢,可以放開肚皮吃。人們都想着這就是共產主義了。開始還能吃到黃噔噔的包穀面饃、白麵條等。後來也不知啥原因,包穀面饃也吃不上了,只能吃一些紅薯面饃。那時的紅薯面饃一般都捏得像個小山尖,下面是空的,所以人們把這種饃形象地叫做“黑桃A”;麵條也是稀稀溜溜不兩根兒。又過了一段時間,連“黑桃A”也很難吃到了,麵條稀得能照(rao)見人影兒。再後來就有人餓的堅持不住了。有去食堂偷饃、偷面叫逮住的。這些被逮住的人,往往要當著眾人的面作檢查,說我叫啥啥啥,我好吃,我該打。說完還逼着自己打自己的嘴巴子。打完嘴巴子還叫手裡拎個銅鑼“哐哐”敲着去游村。但隨後仍有到食堂偷饃偷面叫逮住的,處罰雖然更嚴,但這類現象仍然不斷。還有人去偷隊里的倉庫。我們門上一個我叫大狗叔的,他餓極了,一天晚上,把生產隊倉庫的后牆剜個洞,偷了一筐紅薯干、半布袋豌豆。回去正在屋裡用一個破瓦罐煮着吃哩,便叫逮住了。大狗叔被來人五花大綁地拉走了。後來,我聽說大狗叔罪大惡極,要槍斃,嚇得我成天光夢見大狗叔被綁走的樣子。

  那時候,我還小,還沒有那個膽子去偷饃偷面撅倉庫。但也得活呀!我總是到地里去掐一把豌豆秧,或者到地邊溝旁剜野蘿蔔纓兒、掃蔬苗、黃黃苗、勾勾秧、灰灰菜等,凡是能吃的,都把抓口喃地往嘴裡塞。餓呀!

  有一天,我東倒西歪地跟一群小孩子到大麥地里抽灰苞③吃。那些灰苞,因為在沒有完全變黑之前,一半是黑的,一半是灰白色的,這種是嫩灰苞、有毒,但能吃。那種黑乎乎的,抽起來冒煙的灰苞,吃到嘴裡就旁苦,還卡嗓子,吃吃往往屙不下來屎。但那也得吃呀!因為那個時候人們都餓!我抽了幾個灰苞吃了,我知道我的小嘴圈兒一定是黑乎乎的了。但我仍抽着吃。正吃着,突然,我的腦子一片空白,啥也不知道便暈倒在地里了……

  後來多虧同去的孩子們跑回去喊媽來把我抱回去。但那時候明知道是餓暈了,啥辦法呢?媽是個辦法多的人。媽把我抱到門上一個我叫嫂子的,求嫂子喂兩口奶。那嫂子二話沒說,推開正在懷裡吃奶的娃兒,讓我滋滋地吃了起來。我蘇醒后,媽叫我認嫂子為“嫂乾媽”。那時候小,也分不清啥叫嫂乾媽。反正見了那個叫我吃奶的嫂子順口就喊:“嫂子乾媽”,“嫂乾媽”。當歌唱。喊得那個嫂子抿着嘴直笑。

  打長蟲(蛇)

  要說我的命還真大。我餓暈吃了“嫂乾媽”的奶醒過來后,又到了上學的年齡。說來也怪,那時候,我們一個二千多人的村子竟沒有學校,只能到鄰近的吳崗村上學。那時候,我上學老逃學,有時還把書包埋在棉花地里去逮螞蚱燒燒吃。有一次,在上學的路上,我看到一個長蟲正悄悄地去偷吃一隻黑螞④。當時我便撿了一把料礓石,向著那個長蟲猛砸,三砸兩不砸,竟把那個長蟲給砸死了。我掏出刮鉛刀,把那個長蟲割的一節兒一節兒的,爾後埋成一個小墳頭,墳頭堆成后,我又跪在那個“墳”頭前,磕頭作揖地給長蟲吊起孝來,嘴裡還假哭假嚎地喊道:“長蟲娃兒啊,我的短命的長蟲蛙兒啊……”

  那次打長蟲給長蟲弔孝,書包也給弄丟了。回來叫媽給打了幾潑鞋。罵我:“做官兒印都丟了!”那時候,也不知道做官兒丟印有多嚴重,但知道挨潑鞋不是好事兒。

  背麥糠

  小的時候,上學的路上有一條大溝,溝的那邊種着綠瑩瑩的白蘿蔔,惹人眼饞。那些大一點兒的學生娃兒,經常跳過去薅人家的蘿蔔吃。生產隊看青的攆了幾回沒攆上,氣得直噘:“逮住你小兔娃們再說!”

  有一天下午放學以後,我和一群學生娃兒,走到這條溝旁,只見那些大一點兒的跳過去薅了蘿蔔就跑。我和那些小一點兒的跳不過去,只能從溝這邊爬到溝那邊才能薅住。誰知,剛爬過去薅了一個小蘿蔔,突然那邊麥場里幾個正在揚麥的大人,喊着,噘着,朝我們這邊沖了過來。我看那些大娃兒們打着剪蹦飛蹦子跑了。我也撂下蘿蔔正要翻溝逃走,剛爬到溝沿就被那些大人給按住了。

  那些大人也許看我還小,也沒打我,只是用手擰住我的耳朵邊走邊喊道:“逮住個小兔娃兒,走,叫他背麥糠!”

  於是,他們就罰我背起了麥糠。那時因個子小,背麥糠的背籠又大,那背籠差不多有我一人那麼高,背起來總是碰在腳後跟上,也許背着背籠走起來很滑稽吧?那些大人們也不揚麥了,都看着我哈哈大笑起來。後來眼看天已黑定了,有個大人過來問我,你是哪個村的?我住嘴不吭氣。那個大人又說:“小學生不學好咋學壞?以後還偷不偷了?”我答應着:“不偷了。”那大人在我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說:“回去吧!”

  第二天,我看着那些白蘿蔔,心裡還想吃,但再也不敢過去了,——因為我怕背麥糠。

  過車癮

  小時候,要是村裡過個汽車能追着看多遠。心裡總想着,啥時候能坐坐才美哩!有一天,我遠遠地看見一輛拉貨的汽車正從林扒方向開過來。我就背在汽車必經的一個高土包上,等車搖搖晃晃開過來時,便輕輕一跳,跳在了那個車門的踏板上。就這樣,我坐上過了村子,等過了村子,我又急着往下跳,這一跳不打緊,摔得翻了幾個跟頭,腿上、胳膊上、臉上摔得皮破血流的。但那時候也不覺得疼,只覺得美,心裡美滋滋的,因為總算過了一回汽車癮。

  過汽車癮摔過跟頭,但遠沒有隨後過自行車癮那麼驚險,那麼刺激。小的時候,家裡窮沒有自行車。哥哥的同學元喜哥有把扛上綁個帆布兜的自行車。他在張仙營供銷社上班,經常路過我們家。每次元喜哥來了,我就偷偷地推着他的自行車去學着靠一會兒,因為開始不會騎,只能先學會靠,後來靠的穩了,慢慢又學會了掏腿兒⑤。為這,把元喜哥的車子都扎壞過兩次。叫媽給我吵的不行。後來又慢慢地能在扛上騎了。那時候就覺得美得不能行,總想着我也會騎車子了。反正是見了車子就想摸摸,騎騎。

  一次,我和兩個弟弟放學回來,走到南大橋的陡坡上,我纏住“桿錘”(他只一隻胳膊)哥,想騎他的車子過過車癮。他那把車子是自己焊的,把高、車身長、份量重,大人還將就着能騎,但對象我這樣的二不楞子騎家兒就難了。我把桿錘哥的車子推過來,他說:“小心啊,車把死!”

  我哪管你車把死不死的。我要過車癮!我推過車子,便指揮堂弟天煥先在前邊的扛上坐好,爾後我靠了兩步,掏腿騎上了。我一掏上腿,就喊弟弟天正:“快!快蹦上來!”弟弟蹦上後座后,我就順着南大橋那個陡坡,帶着兩個弟弟“嗖嗖嗖”地直往下沖。

  當騎到橋中間時,我的一隻不跟腳的鞋也掉了。但哪還顧得着去撿喲?現在想想真有些后怕呀,——屁股連車子座都跟不着,又是一個陡坡,陡坡下邊是一座不怎麼寬的公路橋,橋下又是一個十好幾米深的排子河。弄不好就是三條人命啊。弦哪!後來,我和兩個弟弟回憶那段驚險的動作,總是笑着說:“真是暈膽啊!”爾後又總是哈哈大笑起來。這真是,童年不知怕是啥,童年不知愁滋味呀!

  好撂跤⑥

  我小的時候。經常和門上我一個叫小哥的,在放學的路上,撂跤打鬧。尤其那麥地是我們撂跤的最佳場地。

  你看嘛,那麥苗長到一拃恁深的時候,綠旺旺的,像平絨一樣地柔和,不說在上邊撂跤了,就是在那平展展的麥地里坐一會兒,打一個滾兒也是美的。

  那時候,我和小哥撂跤,總是小哥把我按在麥地里,而且總是逼着叫我喊投降。如果我不喊投降,他就會薅一攥子麥苗硬往我嘴裡塞。但我也有偷襲成功的時候,那往往是趁小哥不注意,冷不防給他使個絆子,或者給他一個摽腿,把他弄倒,爾後騎在他的身上,“噢噢”地喊着,象趕毛驢那樣打着小哥的屁股:“堆兒堆兒”地叫着。美了一會兒,又叫小哥給翻在下邊了。

  那時候,撂的次數多了,襖子被撕爛,扣子被拽掉,那都是常事兒。尤其那褲子也不知衩過多少回!有一回我和小哥在雪地里撂跤,結果,我的一條褲子從褲角一下兒衩到大腿跟,穿在腿上象連花撈一樣,呱嗒呱嗒地能在腿上扇風。但我哪顧那些,仍攆着小哥撂。結果用絛子繩做的褲帶也整斷了,褲子出溜下來也不知道。後來小哥把我按倒在雪地里,先是往我嘴裡塞雪疙瘩,爾後拍着我的白屁股,說:“投不投降?再不投降就給你的脘口⑦摳出來!”

  我好象根本沒聽見小哥說的啥。我趁小哥正得意的時候,一把抓住他的小雞雞和小雞雞下邊那一疙瘩子肉。抓得小哥媽哩達哩直叫喚。趁他亂叫喚的時候,我一個鯉魚打挺又把小哥按在了地上,而且騎在他的身上“噢噢”地叫着……

  做遊戲

  我小的時候,玩的遊戲很多、很土,但都很有意思。如打翹、抓子兒、打巴(bia)子、羊抵架、摸黑樁、挑老兵、打毛蛋、扔潑鞋、占方兒,等等,多啦,大概有二三十種吧。

  這裡邊要數打毛蛋最危險,也最能鍛煉小男孩兒的勇敢精神,所以小時候經常玩這種遊戲。那時候的毛蛋就是用套子包上一塊小石頭,外邊再纏上幾層布。玩的時候,中間站一個或兩個人,兩頭站一個或兩個人,中間的往往不停地跑動,以躲避兩邊的人用毛蛋打住,打住為輸。類似現在孩子們玩打沙包一樣,但那時的毛蛋重,打住人是很疼的,有時候能給頭上打個青疙瘩。

  有一次,我們一群小孩子在一個干坑裡打毛蛋,那毛蛋上的小石頭差不多就要露出來了,但我們沒注意,仍在瘋打。輪到我們打對方時,我拿在手裡沖了幾步,剛好打在東頭秀娃兒頭上,這一打,一下子把秀娃兒打得頭上冒血。秀娃兒彎着腰捂着頭,血已從他的指頭縫裡往臉上流。我們嚇得趕緊把秀娃兒往家裡送。一到他家門口,我們把秀娃兒交給他外婆就跑了。誰知,我們還沒到家,秀娃兒他外婆領着秀娃兒已吵到我家門上了。媽是個明白人,猜着可能是我小定倆惹的禍。媽二話沒說,叫秀娃兒躺在床上,弄溫水把他頭上的血洗洗,又用毛薔子⑧上上,找塊鞋面布包上。還給秀娃兒做了一碗荷泡蛋。住了一天看不礙事了,秀娃兒他外婆看媽恁明理,又把秀娃兒領回去了。

  媽那次也沒打我和弟弟,而是叫我背了一捆子禾兆(tao桃)桿,弟弟端了一瓢白面,媽用衣裳襟兜着家裡僅有的幾個雞蛋,領着我們弟兄倆給秀娃兒家送去。那次打毛蛋對我的教育很深,——使我從這次血的教訓中知道媽處理問題的冷靜與大方。所以我弟兄倆至今都不會忘。

  打毛蛋是攻擊性很強的遊戲,但占方兒就不一樣了,是很文雅的遊戲。小時候放羊,和小夥伴們好來黑螞跳井,如果嫌黑螞跳井簡單,就來占方兒。占方兒跟現在的圍棋差不多,只是簡單一點兒。如果誰輸了,就得把對方背一節兒,或者背彎着叫對方跳一次馬,也有被逼着同意對方騎自己的羊,而最簡單的是叫對方刮個鼻兒。如果是餾紅薯餾累了,或者是割草割累了,我們有時也用占方兒來決輸贏。誰輸了,就給對方一個餾來的紅薯,或者給對方一把割來的草。這些都小有刺激,因此玩起來是很上心,很帶勁的。

  可惜後來進城上學,再後來又當兵參加工作了,看不到,也沒有機會玩這些遊戲了。但我好懷念兒時的遊戲啊!那是多麼的單純,多麼的快活呀,天真爛漫,無憂無慮,幸福極了!

  小時候,我們還玩有一種遊戲,也很有意思,真能笑破你的肚皮。這個遊戲,就是幾個小朋友,或在放學的路上,或在麥地里,或在麥場上——扔潑鞋。這個遊戲,一般是三到五個小孩子,都把鞋脫了,集中在一起,爾後以剪包錘決定誰先扔。凡在空中落下來鞋底全朝上的為贏,屬於陽、是男人的意思。如果鞋坷婁全朝上的為輸,屬於陰、是女人的意思。而且事先說好,輸得輕的要捏住鼻子學羊叫,輸得狠的要連踢帶蹦地學驢叫。

  剛開始玩扔潑鞋我總是輸,一輸不是學羊叫就是學驢叫。學羊叫還好學些,學驢叫就不那麼容易了。也許是大家故意整我,總過不了關。後來我就求情,說,輸一次驢叫換兩次羊叫行不行?,但大家一致反對:只能學驢叫!村裡的大人們好說,世界四大難聽指的就是:哧鍋、刷鋸、驢叫喚、禾兆黍棵里喊亂譚⑨。可見,驢叫喚有多難聽了。可輪到自己叫時,才知道驢叫喚不但不容易,而且非常好聽。可以說驢叫喚是高難度的美聲唱法,那音必須拖得長,拖得高,拖得自然。而最主要的是,必須象帕瓦羅蒂⑩那樣高吭有力,能聲振四鄰八村,那才叫驢叫喚,那才是驢的驕傲!

  後來被逼無奈,我就悄悄跟着村裡的驢們學起叫來。學的時間長了,也真有點像了。媽說:“你啥不學咋學起驢叫喚來?”媽當然不知道我的用心。我仍偷着學。你不說,學學驢叫喚,嗓子也利了,亮了,音質也好了。

  後來,就因為我的嗓子好了,還經常在月光下的麥場上教社員們唱語錄歌,唱老倆口學毛選,唱天上布滿星,唱心中想念毛澤東等等革命歌曲哩!這,都與我學驢叫練就的嗓子有關。兒時學驢叫也算沒白學呀!真有意思,真是難忘啊!

  打水仗

  小時候打水仗也特別的有趣兒。打水仗是一種在水裡學騎馬打仗的集體遊戲。一般需要五到七個小男孩,都一溜的光屁股,而且必須是水性好、勇敢、打輸不會哭的男孩子才能參加。這時候,由三個個子大一些的把胳膊攀住當馬頭,馬身。馬的前後左右一般還有二到三個牽馬、保鏢的。爾後再選一個靈活勇敢的騎在馬上與對方拼。先講好的條件是,坐在馬上的兩個人可以互相和水、糊漬泥,以把對方按在水裡為贏。其他人只能當馬、護馬,不能參戰。但在實戰中這一條一般是很難保證的。只要雙方共同高喊:“上!”往往會出現個個奮勇,人人爭先的場面,煞時就是一片混亂,一場亂打,猶如戰馬嘶鳴,蛟龍翻騰,洶湧壓地而來,加之坑上坑下的大人小孩都一齊爾吼連天、吶喊助威,整個場面很是壯觀,很是好看!

  有一次,我被選中當騎手。我一騎上馬,就向對方衝去。我也不向對方和水,也沒有像往常那樣大張着手臂。因為我事先已鑽到坑底抓了兩把稠漬泥,待衝到“敵人”跟前,我看見對方的馬上坐的是小哥。我也不管你是小哥還是大哥了,我看見的只是我的“敵人”。我揚起手把兩把漬泥一齊向小哥摔去,不偏不正正好巴(bia)在小哥的頭上臉上。小哥象個糊滿漬泥的小野水牛,好看極了!但他不吭聲,也不洗泥,而是象一隻小豹子一樣,衝過來一把抱住我就住水裡按。我有準備,我也抱住小哥的頭,想把他往水裡按。我倆就這樣扭住不放。一會兒我兩個都打下馬來,在水裡我倆還誰也不鬆手。一會兒他把我浸在水裡,一會兒我又把他按在下邊。時間長了,我有些憋不住了。我冒出水面,喚了一口氣,踩着坑底的漬泥跑了。

  誰知,小哥這傢伙從我踩出的漬泥中能判斷出我逃走的方向。他立即也鑽入水中去攔截我。這樣,我倆剛好在水裡遊了個頭碰頭。我又一次被小哥抓住。我像俘虜一樣被逮住送出了水面,我剛露出水面,一下子把大家嚇壞了。只聽有的喊:

  “哇!你頭上流血了?”

  有的喊:“喲?你臉上咋弄恁大個血口子?”

  我一看水裡有紅血水,嘴裡也有些血腥味。我趕緊捂着血口子,爬上來。小朋友們趕緊在坑邊掐了把麻葉,揉揉按在血口上。等血流的少了,我又抓把干灰往血口上一抹,把麻葉巴(bia)在灰土上。過了幾天,一顆葯沒吃,一滴藥水也沒抹,這血口竟長住了,好了。

  現在我腦門上的這個疤瘌,就是那次打水仗留下來的永久紀念。過後小哥總是摸住我心門上的這個疤瘌說:“你的頭咋像柿烘一樣,碰一下兒就碰個大口子?”我說:“那你那頭是孫悟空的頭,是鐵頭,咋恁惡?”說完,我倆總是哈哈大笑,高興得不得了。

  我的童年真是太有趣了,而且我的童年還有很多有趣的故事呢。

  我是多麼懷念我的童年生活呀!

  2001年6月20日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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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①大躍進和大鍊鋼鐵,是毛澤東在莫斯科受赫魯曉夫提出蘇聯15年趕上和超過美國的啟發,繼而也提出中國在鋼鐵等主要工業產品的產量方面15年趕上和超過英國的口號。1958年6月,毛澤東在一個報告上批示:“超過英國,不是15年,也不是7年,只需兩到三年,兩年是有可能的。”毛澤東頭腦的發熱,導致了全國“躍進躍進再躍進”一浪高過一浪。浮垮風登峰造極:小麥畝產今天這裡報告上千斤,明天那裡就有報告上萬斤的。1958年7月18日《人民日報》報道,河南省鄧縣都司鄉歲營農業社小河流生產隊小麥畝產6541斤。隨後全國爭放“衛星”。有的畝產竟達12萬斤(1958年9月1日人民日報)。直到“大躍進”運動遭到慘重失敗之後,才放棄了這些口號。但已給我國隨後多次出現的浮垮風奠定了基礎。

  ②人民公社和吃食堂,是毛澤東由於受莫爾、歐文等烏托邦思想的影響,在中國進行“一天等於二十年”、“跑步進入共產主義”的實驗田。烏托邦實行財產公有,按需分配。整個烏托邦就是一個共產主義大家庭。1958年下半年的農村人民公社化運動,與毛澤東早年所受的空想社會主義影響有着緊密的聯繫,而吃飯不要錢、供給制、公共食堂等做法,與空想社會主義者的一些具體設想更有着驚人的相似之處。幸虧毛澤東及時發現並做了糾正,從而使中國在“美好”深淵面前望而卻步。

  ③灰苞,是由於裸黑粉菌類產生的黴菌──黑的大麥穗,有毒。但當時的年景有毒也是要吃的。因為飢不擇食呀!

  ④黑螞,就是青蛙。黑瑪是地方土話,在我的家鄉,人們把青蛙叫黑螞。

  ⑤掏腿兒,就是在自行車的大梁下邊一拐一拐地騎,騎起來很彆扭,但那時個子小騎不到大樑上,只能先學會掏腿兒騎。

  ⑥撂(liao料)跤是地方方言,普通話叫摔跤,但我們那裡土話摔跤不叫摔跤而叫撂跤。

  ⑦脘口,這是小孩子學着大人們說的地方粗話。

  ⑧毛薔子,花白色或淡紅色,有香味,果實可入葯。

  ⑨禾兆黍,就是高梁,這裡是指在高梁地亂喊、亂叫、亂唱的那種聲音。過去人們把這種聲音比作是最難聽的聲音。現在人們還把這種聲音比作無伴奏音樂呢。據說,最近還被列為非物質文化遺產哩!

  ⑩帕瓦羅蒂,意大利男高音歌唱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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