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跟軍人在一起的生活片段（五上）

　　第一次跟軍人在一起的生活片段

　　（1965秋－1966春）

　　（五）跟隨首長出差

　　（上）

　　小宋休假去了，放電影少了一個人。一天，小葛邀我跟他一起去上杭。

　　第二天早飯後，我跟着小葛來到電影機房，司機老畢也把車開到了機房門口。老畢打開車門，我們把放映設備往車上搬。這時，我看見醫院的魏政委坐在副駕駛位置上，車廂里還放有幾箱什麼東西。原來我們是跟政委到上杭南陽公社去慰問參加社教工作的同志。

　　魏政委身材魁偉，但待人很和氣，沒有官架子。平時遇見他，我會尊敬地叫一聲“政委”，他總是微笑着，還“嗯嗯”地點頭答應。老畢是醫院開救護車的老司機，很開朗也很有經驗，但我跟他不熟。

　　汽車出了龍岩，往古田方向駛去，我以為又要重返古田了。車上很安靜，只有老畢偶爾跟政委說說話。畢竟是老師傅開車，才一個多小時我們就到了古田。記得前一次我隨大夥來古田，好像要走小半天。來到古田村，我隔着車窗遠望古田會議會址，甜蜜地回憶着不久前參觀的情形。

　　汽車沒有在古田停下，而是穿過村莊繼續前行。我忍不住低聲問小葛：“南陽在哪裡呀？”他說：“我也不清楚。”

　　說話間，汽車駛進一個山谷，兩邊是陡峭如壁的高山，道旁是遮天蔽日的密林，中間是七彎八拐的陡坡。這時，老畢也不再說話，全神貫注開車。他的兩手不停地扭動着方向盤，身子有時還會隨着擺動，姿勢優美極了。他的腳不離剎車板，隨着車子拐彎或下陡坡，我們能清楚地感覺到汽車速度的變化，但是車子始終很平穩。他熟練的駕駛動作，讓我們都覺得很放心。

　　正當汽車順利地下到半坡的時候，猛然間“嘎”的一聲，車身一陣劇烈震動，——車停了。我們的身子先朝右側一歪，忽又向前一傾。原來，我們的車剛從一個大彎里拐出來，冷不防一輛解放牌貨車從路中間迎面衝上坡來。老畢忙將車頭拐向右邊再緊急扳回左邊，停下。那貨車司機也用相同的動作調整了汽車的方向，也來一個急剎車。我驚出了一身冷汗，可政委好像沒事似的，只把頭探出窗口看了一下右側的輪子，說：“還好，正壓在路邊上。”

　　這時，兩位司機發現，兩輛汽車的車廂相隔還不到10厘米，那輛車右側的前輪也壓在了路邊上——實在太險了！兩位司機都沒有吭聲，只是對視了一下，像是抱怨，又像是諒解，然後重新啟動，相互照應着讓了過去。那時我想：幸好兩位司機技術熟練，反應迅速，才避免了一場車禍。

　　政委只叮囑一句：“開慢點！”老畢“嗯”了一聲，繼續開車。

　　汽車一路下坡，來到連城廟前，路邊還有坍塌的高爐。我恍然大悟：大鍊鋼鐵時頗有名氣的“廟前鐵廠”，原來就在這裡！

　　汽車到了新泉，向左拐進一條鄉間公路，沿溪行，往右翻山，進入上杭地界，不久，就到了我們的目的地——南陽公社。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