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美札記之四

　　??這個題目中用了個“土”字有點不太貼切，得解釋一下。洋超市好理解，是指美國人開辦的，以經營美國人喜歡吃的食品和用品為主的超市。而所謂的土超市是指華人開辦的，以經營中國人喜歡的食品和用品為主的超市。但這個“土”字可不是傳統意義上的那個總是和鄉巴佬掛鈎的“土”字相提並論，這裡所謂的土超市，不論其經營規模，貨品的品質，品種的繁多，還是服務的水準，都不比國內任何一家超市遜色。這可是國際頭等品牌的大都會——紐約呀，用了一個“土”字，也只不過和美國本地人開辦的超市有個區別而已。

　　??退休前我經常出差，養成了個習慣，每到一個新地方，我最喜歡逛的地方就是農貿市場。我何以養成這一陋習？我以為，一個地方的市場，是一個地方的人文，經濟信息的大總匯，從農貿市場上買賣的物品上可以看出此地的物產品種的豐盛程度；從買賣雙方的討價還價上，可以看出此地人的誠信程度；從物產價位的高低可以看出此地人的生活水平等等。

　　??八六年去山東開會，周日，會議安排登嶗山旅遊。在上山的路邊有位賣大海米的小販，品相不錯，想買一包帶回去，小敗要價十元錢一袋，還價到九元，那個漢子都不賣，結果用了九元五角才把它買了下來。時隔不久，我又去杭州出差，逛西湖時，有許多小販上前兜售茶葉。一塑料袋龍井茶葉也就是二，三兩吧，要價三十元錢，太貴了不想要，但小販死纏着你不放，非讓你還個價不可。情急之下說出了個自以為他不肯接受的超低價——“十元”“不能再加點？”小販說，“好！十元就十元，賣給你。”話已說了出來，不能不算數，於是花了十元錢買回了一包假龍井。我說這些只是為了說明各地生意人的不同誠信而已。

　　??隨ge和兒媳ling曾逛過華人超市，韓國人超市，印度人，和美國人的超市，聽說還有猶太人的超市。由於各族裔的生活習慣不同，貨品架上擺放的貨物也大相徑庭，其中最不相同的是一些食物的半成品，比如洋超市中的一些奶製品和各類麵包就要比華人超市品種多得多，韓國人超市中的各類泡菜，在洋超市裡就見不到。但還是有一些物品是共性的，在各族裔的超市裡都可以看到，由於各族裔的超市裡都有相同的物品，也就有了一定的可比性。蔬菜類，在各類超市裡都可以看到，但也由此能看出，或者說對比出同樣的物品由於擺放的超市的不同，其價格也就有了差距，以蔬菜肉蛋為例，同樣一打雞蛋，在華人超市只賣0.99美元，而在洋超市就要1.69，一磅奶油果，土超市是0.99元一磅，到了洋超市就是1.99元了，花菜在土超市0.99元一磅，洋超市就是1.99元一磅了。（我特揀了幾種0.99元的物品是為了好記。）平均下來，同樣商品，洋超市有些物品的價格要比華人超市高出30－50%。有些聰明的美國白人，會去中國人辦的土超市買東西，這樣會省出一大筆開支。但大多數美國白人不去土超市，說那裡髒亂，食品的保質保鮮度不可信。對這一點，他們洋超市執行得可是一絲不拘，說是24小時保鮮期，到了24小時如賣不出去，不管該物品多麼貴重或根本就沒有變質的跡象，也毫不含乎地將它倒掉。ling曾在一家洋麵包店打過工，她們店裡早晨生產的麵包當天下班時還沒賣出去，無論冬夏都得將其倒掉，其實，都是被在這裡打工的窮華人拿回家填飽自己的肚子了，兒媳說，她在麵包店打工那一段，家裡就沒買過麵包。而大部分華人開的土超市也都遵循美國的這個法規條文。我和妻曾去一超市購物，一工作人員正在清掃地上被剝離的一堆青菜葉，這些被丟棄的青菜葉，根本就看不到一片枯黃的葉子，都是青青綠綠的，只不過有些葉子有點蔫，妻心疼地說這些菜葉子還能吃。我看也是，這些被丟棄的菜葉比國內的一些菜市場賣的青菜還要鮮活，有種暴殄天物的感覺。ling說，有些老太太就在超市後院的垃圾桶里，揀拾這些被丟棄的菜葉回家洗洗，照舊吃用。這些人不一定是窮人，有些還是很有身份的有錢人，但不是“夏洛蒂”，她們這樣做只是為了節約資源和環保。共2頁,當前第1頁1(作者：scc2103576)

　　??各族裔辦的超市都有一個共同之處，就是99美分情結。一袋價值20元的大米，他絕不標價20元，而是標價19.99元。有些類似中國的一元店商家，也都是以0.99元為普遍價位和店招，而不是圖方便乾脆標一元了事。難怪今年的經濟學諾貝爾獎又讓美國人捧走了，這已是美國人七連冠包攬了這項經濟學諾貝爾獎了。當然，拿諾貝爾獎的經濟學家絕不會專門研究99美分情結的。

　　??各超市還時不時地打出一些特價商品，消費者的信息來源得緣於美國無孔不入的廣告服務業。每天早晨，當你打開自家的院門時，你都會拾取到一卷裝在密封塑料袋裡的各類廣告單，袋內除各類廣告之外，有時還夾有一張或數張和現金一樣使用的購物卷。有時，某些商品甚至會打出半價的廣告，不一定是節假日，何時降價，就全看商家的需要了。

　　??我說的只是一般經營百姓日用百貨，食品的大眾化超市，至於一些高檔商品，你得去曼哈頓的第五第六大道的一些品牌專用店，這些商店，從表面上看，冷冷清清，門口總是規規矩矩地站立着一位身穿燕尾服的侍者，為你泊車，為你開門。你如好奇的話，不仿站在這裡觀察觀察，一個小時也不見得會有一個人從這門裡進出。但在這冷清的門后卻在經營着成百上千萬的生意。這裡的一些名牌服裝店，有錢人來這裡並不是買衣服，而是訂做服裝，這種服裝可都是世界一流服裝設計師的佳作，可保證全世界只有訂做人獨此一件，絕不會出現第二件。這些，可和我寫這篇“紐約的洋超市和土超市”的主旨有點風馬牛不相及了。因此必須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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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6年10月5日於紐約皇後區ge寓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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