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戲說佐酒佳肴

手機:M版  分類:文化隨筆  編輯:得得9

  戲說“佐酒佳肴”(原創·約2200字)

  飲酒,原因很多:年節、慶賀、聚會、餞別、接風、交友、邀寵、消愁、祛乏……

  佐酒佳肴,古往今來,因人因時因地而不同。

  奢靡的紂王喜好酒池肉林,屠狗的樊噲喜好半生不熟的生豬腿,氣壯山河的項羽喜好虞姬跳舞,宏圖大略的曹操喜好青梅,“烹羊宰牛且為樂,會當一飲三百杯”的李白喜好葷腥,“朝回日日典春衣,每日江頭盡醉歸”的杜甫沒言明喜好,不才估計是肴饌,“末嘗一日不把盞,光陰須得酒消磨”的蘇軾喜好紅燒肉(他因佐酒發明了“東坡肉”即紅燒肉),大觀園裡的帥哥靚妹喜好酒令,魯鎮街上的孔乙己喜好茴香豆,堅信“聽聽音樂喝喝美酒,這才是神仙過的日子”的鳩山自然是音樂,“臨行喝媽一碗酒”的李玉和自然是愛國豪情……上世紀六十年代,我父親喜好腌曬豆角——每日中餐,我母親燙半壺自釀的紅薯酒,從腌菜罈子里挖一碟壇香味勾喉的腌曬豆角擺上堂屋中間的八仙桌,我父親酌滿一盅酒“吱——”一聲盅底朝天、“卡嘣卡嘣……”地有滋有味地細嚼慢品半根腌曬豆角,下喉后,立馬長舒一口氣,那愜意喲,那滿足喲——好像半日辛苦勞作的疲憊全沒了,用盡的體力全復了身,一兩分鐘后,才接着慢飲慢嚼慢咽。

  社員們常笑我父親六根豆角佐半斤酒……

  宋文人蘇舜欽喜好“漢書佐酒”。此公開了以書佐酒的先河后,西施效顰,便有清文人屈大鈞“一頁《離騷》酒一杯”(《吊雪庵和尚》)、清文人寶廷“離騷少所喜,年來久未溫,姑作下酒物,絕勝肴饌陳”(《五日讀〈離騷〉》)、清文人顧炎武“飲酒一壺,讀《離騷》……”(《顧亭林詩文集·與歸庄札》);便有今文人豐子愷“我覺得世間最好酒肴,莫如詩句”(《湖畔夜飲》)、今文人鄭振鐸“樽前有了蘇步青的詩,桌上醬鴨、醬肉、皮蛋和花生,味同嚼蠟……”“不要酒菜,以背《紅樓夢》詩文下酒。”(《文人飲灑的風情萬種——培培》)、今文人林清玄(台灣)“喝淡酒時,宜讀李清照;喝甜酒時,宜讀鄭永;喝烈酒則大歌東坡詞;其他如辛棄疾,應飲高梁小口;讀放翁,應大口喝大麴;讀李後主要用馬祖老酒煮薑汁到出怨苦味時最好;至於陶淵明,李太白,則濃淡皆宜,狂飲細品皆可。”(《溫一壺月光下酒》)、今文人劉夢溪“抽讀《紅樓夢》詩文箋佐酒”(《國酒配國刊》——孔慶東)……

  “詩書佐酒”,不才一以為是某些文人想入非非——落魄文人蘇舜欽自知詩文“粗糙”、“生僻”、“艱澀”“……”(《宋史》),難得流傳千古又想名氣千古流傳,冥思苦想后決定另僻蹊徑,發明了這“漢書佐酒”,果然,他的“非非”夢想成真,其詩文沒傳下幾多,“漢書佐酒”這吉尼斯紀錄歪打正着,竟成了千古佳話。馮鞏說:少喝酒,多吃菜,夾不到,站起來。這位大笑星很會“養生”,不僅深知“空腹若飲酒,敗體傷五臟”,而且明白“多酒少菜”也會酒精中毒。蘇舜欽常以漢書佐酒常空腹飲酒常酒精中毒,年僅四十便去酒祖杜康老爺子處自吹自擂發明了“漢書佐酒”;“詩書佐酒”,不才二以為是某些文人的自我賣弄——瞧瞧,曉得我是文人嗎?!我詩書佐酒咧。寶廷說:從小便喜讀《離騷》,(幾月幾年甚至十幾二十)年來久未溫了,暫且拿來當下酒物吧。看看,他對《離騷》並非愛不釋手、常溫常新。瞧那林清玄,把詩書佐酒“玄”得登峰造極而令人眼花繚亂、暈頭轉向,達到了前無古人!後有否來者,不才不敢斷言。那位“林”出於“蘇”而勝於“蘇”的出類拔萃的超級品酒師卻不懂粗淺的常識——《溫一壺月光下酒》,從詞義上看,這“下酒”的“月光”應是“佐酒物”。如是“佐酒物”,就不能用“壺”裝,如能用“壺”裝,李白的“花間一壺酒”怎麼講?楊慎的“一壺濁酒喜相逢”怎麼講?鍾離權的“坐卧常攜酒一壺”怎麼講?呂岩的“枝頭春色一壺酒”怎麼講?“……”——全天下人都是用“壺”裝酒而不裝“佐酒物”啊!林超級品酒師大概酒品多了、醉了、糊塗了、胡寫了。

  將經典當佐酒物,炫示了自己的斯文,褻瀆了作者的心血!如此名著,就只能佐酒嗎?!

  與把味同嚼蠟的詩書當成催眠物有二嗎?!

  《世說·任誕篇》有云:“王孝伯言名士不必須奇才……痛飲酒,熟讀《離騷》,便可成名士。”這一語道破蘇舜欽及其後來的拾人牙彗者“詩書佐酒”的天機!

  誰都明白,讀書人(文人)孔乙己並不是認為茴香豆是佐酒佳肴。他是窮困潦倒、囊中羞澀。

  蘇舜欽等等等等“詩書佐酒”的文人絕不會像文人孔乙己那樣窮——鄭振鐸的桌上不是有“醬鴨、醬肉、皮蛋和花生”嗎?!

  我參加工作后第一次領薪,給“好酒貪杯”的我父親買了一包魚皮花生。午餐時,我父親叫我妹妹把昨日晌午剩下的腌曬豆角拿去佐酒,我母親立馬捧一碟魚皮花生放上八仙桌,說:兒子買的。我父親眼睛一亮,驚喜地說:崽,有孝心!打破以往先酒後菜的常規,連嚼好幾粒花生后,才酌酒、喝酒,那碟腌曬豆角,便正眼也不瞧了。以後我買皮蛋、以後我買醬鴨、以後我買香腸……我父親佐酒,便總是“喜新厭舊”,那“舊”的,只有搭筷子的份兒了。看來,我父親並不是真把腌曬豆角當佐酒佳肴,是家境所逼。

  那些喜好“舞姿”、“青梅”、“酒令”、“音樂”、“……”佐酒的,絕對有肴饌相伴。

  古來事實就是如此。

  古話就說過“有酒無菜,好比睡花床無被蓋”嘛。

  佐酒,要佳肴。

  試想——客人赴宴,席上除了酒便是詩書,怎麼想?

  試想——一邊喝着名酒一邊嚼着茴香豆或腌曬豆角,咋感覺?

  佐酒,必須佳肴。

  二千八百年前古人就說了“彼有旨酒,又有嘉肴”(《詩經·小雅·正月》)

  姓名 蔣國森

  地址 湖南省東安縣文化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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