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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州之行拾遺散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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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沿途;

  婺源

  早上六點四十從景德鎮出發,我坐在靠窗的最後一排,拿着一本閻連科的《我與父輩》,讀一篇再望一望窗外的景色。在開車后不久,就到了與景德鎮毗鄰的、徽州文化的發祥地之一的婺源。雖然只是擦邊而過,但是我還是窺得一貌:那有着集徽州山川神秀靈氣、融風俗文化精華的徽派建築;連山成片的金黃色的油菜花,青碧攢玉的江南山水。。。這些竟有使我想立馬下車,在此定居的衝動了。再想到這片山水是所涵養的徽派文化,是體現了中國最正統的儒家思想,誕生過朱弁、朱熹、詹天佑等歷史名人,這就更加令我欣然神往,心想有空一定要來走走,希冀着捕捉一些古人賢士留下的雅韻情才。我想到這些,便合上了書本,打開車窗把頭探出去,拚命的呼吸嗅味,暖風帶來了一股股油菜花的清香,這使我想到了小時候隨母親一起去田地里,那時我家也種有油菜,到了這個季節亦是一片黃。我努力歆享這江南古縣對於我的恩賜。再極目而去,且不說那律動着春風的金黃,在這嶺影花隙中隱藏的一坐坐徽派民居:馬頭牆、小青瓦,依山就勢、自然得體。在晨光的淡淡輝朦中,遠山近影,梯田茶林,就構成了一幅絕妙的中國畫。

  但是隨着車的移動,我經過了婺源服務站及景區的站點:一排排的大巴擠滿了停車場,人聲鼎沸。我的心一下子又回來了,此時的旭陽暖輝竟也有些晦暗。可能是我太得意這片山水了,待車過了婺源,我才想到哪一座座徽派的建築大部分是新建的,儘管有些還是古建,但也幾經修繕了,想來原本記載了年齡風韻的牆基苔蘚也被當做廢物給去除沒了吧。還有那成排成嶺的茶樹,也不是已經成為某某茶葉基地了嗎?那素手採茶唱山歌的姑娘們也已滯留在了過去或迷失在現代里了。想及此處,我又合上了窗戶,打開書繼續讀了,因為有些東西時間留不住,但是書本卻可以留住,儘管不是鮮活的!

  黃山

  從婺源到黃山市,之間路程沿途皆是山景,時不時的還有淺溪深澗,在春曉林密的青山之間,偶爾也會有些白色、粉紅色的野花閃現。我想正是有了這些恬靜安逸的野景,才會有徐霞客、石濤、漸江等人在此駐足遊歷。想到黃山市,就想到了古徽州,古徽州才是黃山城市文化脈絡的體現。再加上績溪縣和婺源縣,就構成了完整的徽州文化體系。但是1987年將徽州易名為黃山市,徽州的歷史就被人為地割斷了,這些我也不願多去想,因為想多了的結果也不外乎是類似於李輝在《人民日報》上的驚呼“可惜從此無徽州!”的感嘆罷了。

  相比之下,我更願意把想的時間省下來看一看車窗外真正的徽派古建,那些是三五成居的老村子,它們並不似婺源那樣招搖,它們更願意飲逸在山野之中,這才是純純粹粹的一種追求。我在車子開過的瞬間看到了其中的一座有牌樓的老宅子,可能是這個村子的祠堂,它也有馬頭牆、小青瓦,只不過曾經的白牆已經是斑駁不堪,而那座牌樓可能已經佇立在那裡有幾百年了,經歷了無數的風風雨雨,或許在將來會坍塌、消失。但是它現在依舊堅強的猶如巨人般的站立在這座村子當中,替他們的祖宗佑護着子孫、守衛着這片生其養其葬其的土地。而這些村子雖然在山野陰翳的環抱下,但是晨光依舊灑照這些宅子上,千百年來從不曾改變!這在我看來就是一種賞賜。

  但我又想到了黃山市,這個在大曆五年,廢歸德縣,地復歸歙、休寧二縣,州領黟、歙、祁門、休寧、婺源、績溪六縣的古徽州。雖然今天婺源、績溪已經不隸屬黃山市了,但是黃山大地上仍遍布古橋、古塔、古宗祠、古牌坊卻永遠律動這古韻繁華,不斷上演着古老的生活場景,或許那些埋骨在這片山水中的賢士們還在吟唱着流露着鄉風的歌謠:“徽州徽州夢徽州,多少牽挂在心頭。。。書香門第也富貴,忠孝節義美名流。徽州徽州夢徽州,書香門第也富貴;忠孝節義美名流。”

  臨安

  經過幾個小時的車程,已經到了臨安。此時我的也真正的歡愉了起來。成片成片的山竹林,再伴着那山腳下的碧水湖泊,真是詩意極了,於是我就和同行的朋友說,如果給我一葉扁舟、一架木琴,在湖中自由的隨波遊盪,沒有目的、不論功利,儘管不會彈琴,但撫一撫琴弦,我也快樂非常啊!所以謝安、昭明太子、李白才會被它吸引過來,留下了無數的詩文雅趣。陸遊在《臨安春雨初霽》中寫道:“小樓一夜聽春雨,深巷明朝賣杏花”。雖然我這次在車上匆匆的窺貌臨安、驚鴻一瞥,更是沒有逢上“臨安初雨,一夜落紅”的美景,但是春陽晨撒、萬物呈新、碧波逐風山,靜聞山竹響的,也是超脫於一種大城市所不能及的快意享受。

  (二)到達

  ;杭州

  上有天堂,下有蘇杭。所以初到杭州有些興奮,但是坐在車上左轉右轉,再看着車外人頭車影的攢動,我的心裡就有些莫名的煩躁了,儘管我知道這是必然的,但是這種大城市的繁榮是籍藉著它2200多年的歷史文化底蘊和優越的地理位置而發展起來的,但卻又迷失在這些繁榮之中,這大概連稱讚杭州為“世界上最美麗華貴之城”的馬可·波羅也不曾想到吧。但是生活在杭州的人又是幸福的,春品龍井夏觀潮,秋賞西湖冬養心。這種生活是自古至今的一種饋贈,也是古人恩情的謀取。然而,這些饋贈與謀取放在現在的杭州,卻又有些失落,畢竟一個城市的現代化發展,靠着這些景色是遠遠不夠的,所以就需要建設!

  開皇九年,廢郡為州,“杭州”之名第一次出現在了史書之中。歷史沿革,朝代更迭,時間留給了杭州太多的榮譽,也孕養了孫權、許敬宗等名人,但是這些榮譽與輝煌常常又是會泯滅追逐繁榮的過程當中,而我們也只是在選擇與衡量當中,笑着走向了現代;而往往的後果就是當我們真正走到了現代時,卻又後悔過去的行徑,而再進行艱難的抉擇、放棄、追逐。這兩者之間的交織糾纏,也就形成了將來的尷尬局面,也就是說,我們沒有東西再拿得出手,也沒有東西再值得驕傲。但是這種現狀,杭州人、乃至中國人又偏偏認為這是一種天正地正的一種應該。

  ;西湖

  “武林水”是有記載的西湖最早的名字。而後因為酈道元《水經注》記載:“縣南江側,有明聖湖,父老傳言,湖有金牛,古見之,神化不測,湖取名焉”。所以西湖就有了另外兩個古稱:明聖湖和金牛湖。之後由於白居易在《答客問杭州》中的“山名天竺堆青黛,湖號錢塘瀉綠油”的讚美,錢塘湖一稱便流散開來。而出現“西”湖之稱,是由於古時湖居城西,故名西湖。北宋詩人蘇軾在他的名篇《飲湖上初晴后雨》詩中詠嘆:“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妝濃抹總相宜”,所以西湖又有了西子湖的美名,南宋時,西湖一代過於繁華艷麗,偏安江南的統治集團不思恢復故土,沉湎於湖光山色,奢靡享樂之中,一擲萬金,花天酒地,西湖於是又被人稱為“銷金鍋”,而這一名字也恰恰值得深思與戒勉。

  我暫且先不多在其名考證費時了,因為迫不及待的想游西湖了,我是從錢王祠開始的。錢王祠始建於北宋熙寧十年,是後人為紀念吳越國錢王功績而建造的,在其周圍有西湖十景之一的柳浪聞鶯。古祠雖然恢復了吳越國錢氏三世五王塑像、功德崇坊,頗為壯觀,但是錢王祠的原建築以及基本毀於戰火,所以原貌已不可見。所以我在錢王祠只是稍稍停留了一會兒,就沿堤而走了。可能是早上的原因,風大頗寒,所以並沒有用心細賞風光,儘管柳風依依,古樹連連。當我過了集閑亭的時候,陽光漸漸暖了起來,此時已經接近斷橋了,雖然沒有殘雪,但是斷橋上的人依舊很多,但想來又有多少知道它的情韻呢?也是,遊玩是要有好心情的,誰又會如我這般會想到越劇《白蛇傳》中白娘子唱道的:“西湖山水還依舊。。。。。看到斷橋橋未斷,我寸腸斷,一片深情付東流!”但是斷橋也是詩意的,因而有雅士吟道:“待伴痕旁分草綠,鶴驚碎玉琢欄干”。在橋上似閑庭漫步,賞初陽風華,雖說愜意,但是遊人的喧鬧、遊覽車的鳴笛、導遊的廣播好似也打破了可能是剩下的最後一點點詩意,所以我也只能順橋而下。

  接下來就是白堤了,白堤寬闊敞亮,靠湖邊垂柳桃花,柳枝飄飄蕩蕩的垂進湖面。所以白居易吟唱過:“最愛湖東行不足,綠楊陰里白沙堤。”的名句。說到白堤,就不得不說一說“西湖十景”之首的蘇堤春曉的蘇堤了。蘇軾在任杭州知府時,疏浚西湖,取湖泥葑草堆築而成。沿堤栽植楊柳、碧桃等觀賞樹木以及大批花草,還建有六個單孔石拱橋,堤上有映波、鎖瀾、望山、壓堤、東浦、跨虹六橋,古樸美觀。時至今日,我輕輕漫步在堤上,新柳如煙,春風駘蕩。心中也在默默的感念這個我所敬賞的文人。

  在蘇堤映波橋和鎖瀾橋之間有紅鯉花池秀景園,園中有康熙、乾隆二帝題的“花港觀魚”四字碑,其中,“魚”字是錯字,因為漢字中,三點為水,四點為火。繁體“魚”字底部的四點,本為火字,魚遇水而生,遇火必死。故乾隆改為三點,意在讓魚永遠歡快地生活在水裡,用來表示皇恩浩蕩,澤被萬物。然而我去觀魚的時候,卻發現水中有很多的漂浮物,那些火鯉也是沒有多少浮躍在表面,可能是我去的不是時候,但是我更願意這樣去想:那些魚是不願再取悅如今的我們,它們也如同古時觀賞它們的文人一樣,有着氣節。

  因為我去的不是時候,新荷還未有長出,只有寥寥落落的枯枝斷折在池水之中,雖然也頗有意境,但又過於凄涼,同時又遺憾自己未能欣賞到“麴院風荷”的沁涼美景,但想到這是為自己下次來留些期望時,於是就釋然了。而此時迫於時間原因,雷峰夕照、靈隱禪蹤我也未能一賞,因而只是遙遙的看了一眼雷峰塔與山上隱約可見的靈隱寺,也便離去了。

  但有失必有得,可能是上天的對我遺憾的一個彌補,我回去的時經過太子灣,而太子灣公園正好有一個叫“春之序曲”的花展,展示的是各色的鬱金香。有紅的、粉的、白的,還有日本東京櫻、玉蘭花、含笑花也爭相盛開,燦若雲霞。同時園中引水西湖,積水成潭,截流成瀑,環水成洲,跨水築橋,形成了諸如琵琵洲、翡翠園、逍遙坡、玉鷺池、頤樂苑等景點。我一直在太子灣中呆到天黑,想着一些我所能想的東西:西湖豐厚的底蘊為我所展現的已經是出乎我的意外,但又不能說愉悅,因為相比之下,我情願是一直懷有對於西湖的各種揣測、嚮往。思及這些,我又開始厭惡自己了,因為我總是以一種沒落的文化思想思考、衡量着現在的文化,這也註定我會一直戀念着過去的記憶,然後糾結、痛苦。

  ;西泠印社

  雖然說西冷印社屬於西湖風景區,西湖景區孤山南側,南至白堤。但是我更願意就單獨來游攬或敘述它。在我看來,它才是得天獨厚的、孕有古韻的、也值得我靜下心來細細感受的地方。而這些可能出於自己對於金石藝術的一種推崇與喜愛吧。

  之前在各種書籍上就看到有關西泠印社的記載,只是苦於沒有時間,未能親至。故我一到印社舊址時,就頗為心動:一進院門,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古閣建築,周圍古樹通幽、碧池長廊。而在長廊之中展有歷代社員的金石篆刻的拓本,這些字儘管有些是看不懂,也未能得其韻,但是看得一看也足以令我心悅異常了。而在閣子的周圍還散布這各種精美的石刻:有的是玄龜伏蟄,有的是金蟾盤卧,還有在一旁角落裡有一組三塊題為“紅梅”的碑石篆刻。在閣子後面,拾階而上,發現了許多明清古建築遺址,園林精雅,景緻幽絕,在山林掩映之間,柏堂、竹閣、仰賢亭、還朴精廬若隱若現,名人墨跡、摩崖題刻隨處可見,所以也有“湖山最勝”的讚譽。西泠印社還建有一座華嚴*,這座玲瓏精巧的石塔是西泠社友中的一位和尚於1924年籌建的。塔平面為八角形,共十一級。第一級刻有華嚴經,二、三級刻有金剛經,上面八級和塔頂部分雕有佛像,底座周圍也有刻像。撫一撫這些有了年歲的、有了故事及情感的古建築,我突然就發現了自己的卑微,而後就愈發虔誠的駐足在那些古建廢墟遺址上面,企圖憑着我的一己之力、以及這悠悠歲月所殘留下來的韻氣,在我的腦海中勾勒出一幅盛世的社景。春風蕩漾,思緒微瀾,仿若那華嚴*上的佛像也在說著精深的至理,笑而賜語:莫嗔,不可得矣。

  折路返回,我也就走進閣子中大略的看了看西泠印社的發展史,有幾個鮮活但又死寂的名字跳入我的眼中,他們大多類似於吳隱、吳昌碩,啟功等等,這些開始刺痛了我的眼睛,於是匆匆走出,回頭看到院門上掛滿了在陽光下閃耀着金光的牌子,也皆是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之類的。

  ;墓葬

  西湖周圍有很多墓葬,可能是這片地方的風水好,所以都選擇了在此長眠。

  清代袁枚做詩云:“賴有岳於雙少保,人間始覺重西湖。”,故而岳飛、于謙、張蒼水被稱為“西湖三傑”。想來這些愛國護國的英雄們都是愛熱鬧的,不然又怎麼會擇穴西湖,在今天還與我們這些現代人合影留念呢?這或許是我對古烈士的一種侮辱,但有不知道誰是根本性的侮辱。或許有人會說,我們這是在憑弔往賢,但是即便我去的是清明節,也為見有多少的敬花者,更多的是在咔嚓聲中的大喊着:“再來一張”。我也常常在說,類似於岳飛的這類人,死的是幸福的,因為如若他不死,又怎會上了封神台,成就仙班,歆享這千年的香火呢?前題是這我不管這些香火是敬畏還是焚香者自己的祈願。而像蘇小小、武松、秋瑾之類的就沒有那麼幸運了,他們每天在迎來送往中度過他們死後所不知道的歲月,更沒有能享受到一絲山水的美景。相較之下,在棲霞嶺上長眠的牛皋、在雞籠山上擇穴的蘇曼殊就顯的幸運多了,他們不僅能樂享這片山對於他們的饋贈,而且獨享了山下所不能及的一絲清靜。

  ;九溪

  感覺九溪才是真正安逸的去處。因為那裡重山疊翠,溪水潺鳴,是不是的還能看見在樹嶺草木之間看見古建遺存。九溪十八澗是在浙江省杭州市煙霞嶺西南,發源處為楊梅嶺可。途中匯合了青灣、宏法、方家、佛石、百丈、唐家、小康、雲棲、渚頭的溪流,所以被稱為九溪,當然其間的溪流遠遠不止這九個,不過前人詩意的追求罷了。九溪十八澗景色天然,少有人工匠氣,"溪水因山而曲折,萬壑爭流",忽左忽右,上置石柱台階,可涉水溪中,我就蹲在溪中石柱上,用手掬一捧溪水,不顧朋友的勸戒,嘗試着飲了一口,說不上甘甜,但也清冽。

  九溪十八澗:"重重疊疊山,曲曲環環路,叮叮咚咚泉,高高下下樹。"對於此,我也是身歷其境,感覺前些日子的車途勞頓也為之一洗而光,神遊於這山山野野,茶樹叢生之中了。沿山道而上,兩旁龍井茶香,樹木蒼翠,偶爾還能聽到鶯啼鵲語。三步一橋,處處聞溪。極目而上,煙雲翠影,山樓交錯。我想我來的正是時候,藉著美景,有些癲狂,於是大喊一聲,也是感覺身心快意,無外乎陳佈雷、陳三立、陳衡恪會選擇在此永眠。

  “九溪煙樹疊翠馨,十里茶香碧水映。”我藉著景色也吟了幾句,再由小徑直上,蜿蜒徘徊,想尋一尋龍井小村,但是走了許久,也不得其蹤,於是就折路而返。在返回的路上我一路狂吸,望能再走之前,把這山水的靈秀之氣,納於胸間。但可能是臨近中午的原因,山間開始瀰漫起燒烤的煙味,尋味而去,眼前的私家車開始漸漸在山路之間多了起來,而來時的平淡清閑的、類似於農家小院的農家餐館開始忙碌了起來,人影似乎也多於這山間的林木,人語更是轟天雷響,完全聽不見來時的鳥語輕鳴了,大約都下的不敢再啼叫了吧。

  我念着李流芳的《十八澗》:“我欲參雲棲,此中解脫法。善哉汪子言,閑心隨水滅。”一路下山而去,不做停留。

  (三)回程

  誠然,我還去了浙江大學與中國美術學院,但是這些名校對於我而已,最多的只不過是一些有些晚了的後悔,所以我也不願意去多說。

  一路折返,外面下着小雨,在山間的高速山行使,也不知道到了那裡,只是時不時的看見亮着燈的一兩座房子瞬息而過,可能屋子裡的人尚未休息;可能是還有人尚未歸來,在等待。我忽然想到,今年的清明節,我又沒有去為我外公掃一掃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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