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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創版權)阿q後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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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創版權)阿Q後傳

  作者:信天游

  據科學考證,阿Q並沒有死,且香煙有續。其“自我安慰”和“精神勝利法”經過“Q三世”發掘、傳承,不斷得到發揚光大,一時颳起“阿Q文化現象”之浪潮。“Q三世”曾一度申請世界“非遺”和“諾貝爾和平獎”。聽起來實在滑天下之大稽,不細讀此文,怎知其中分曉?

  ——題記。

  (一)

  話說當時主審阿Q的法官侯儒庭,見阿Q划押的“O”划的極不規則,且阿Q拿筆是“大把抓”,渾身瑟瑟發抖。便對阿Q“革命黨”的身份頓生疑竇。再說,以往處死的那些“革命黨”皆大義凜然、視死如歸。大凡有革命黨入獄,對方營救措施不斷,起碼小恩小惠。這次非同尋常。於是,派手下幾名密探,到未庄核實一番。

  三日後,密探回稟。阿Q根本不是我們要抓的“革命黨”,就是一個無業游民、流浪漢,充其量就是個“無賴”。 自詡為“革命黨”完全混淆視聽,蒙充好漢。侯儒庭心想,不能讓真正的革命黨看笑話,也不能愧對上峰信賴。隨即下令,對正押赴刑場的阿Q重打40軍棍,當場釋放。

  這時的吳媽,處於深深的自責和懊悔之中。同在趙家打工,人家阿Q一向對咱不薄。守寡這些年,誰曾對咱有情有意?都怪這冒失鬼,哪有談戀愛上去就說“我想跟你睡覺”的?當時要不是有家丁在場,俺也就應允他了。噯!要不是俺大叫“抓流氓”,他也挨不了那頓毒打,他也不會到城裡頭“鬧革命”,也不會遭殺身之禍。都怨俺!今天他就要被砍頭了,連個收屍的人也沒有。於是,吳媽肩扛8尺蘆席,手拿草繩,哭哭泣泣,直奔城裡刑場而去。

  押送阿Q的囚車,被人圍得水泄不通,“殺了他”、“該死”的呼聲響成一片。此時的阿Q正沉浸於“20年後又是一條好漢”、“老子坐車小的推”、“我在上眾在下,臨死也高人一等”、單等老子得了地“手持鋼鞭將你打”的憧憬。突然,一人騎高頭大馬,攔住囚車。兩士兵打開囚車,拉出阿Q,摁在地上,往死里打了40軍棍。開始阿Q還“哎呦”幾聲,後來就沒了反應。

  吳媽趕到,見阿Q鮮血淋淋,血肉模糊,但人頭還沒砍掉。大哭一陣:“你死得好屈,俺對不起你啊!”她見好多人圍觀,不時有人嘲笑。她匆忙把阿Q用蘆席捲起,外面再用茅草繩捆結實,花錢雇了輛毛驢車,出城直去了未庄。

  2、3個小時候,幾個大漢,三下五除二就挖好了深約2米,長方形的南北坑。吳媽便讓大漢們抬起裹好的蘆席,慢慢放入坑底。大漢們正要放土掩埋,誰知此時阿Q已經蘇醒,狠狠地叫了聲:“好疼啊!”一大漢忙喊:“這傢伙沒死”。

  阿Q和吳媽在這裡生活3年了,男耕女織,小日子艱辛點,倒也相安無事。自從躲進這深山老林,阿Q非常感恩吳媽,其狀態日漸好轉,臉色紅潤了許多。可“精神勝利法”無從施展,怎不讓“大丈夫”憋屈難耐?忽一晚,阿Q做了黃粱大美夢。依舊是夢見與小尼姑拜堂成親,醉入洞房。又白又嫩的酮體,不知比吳媽強多少倍;之後,他作了皇帝,吃的是海味山珍,睡的是八寶薡子床,聽着“金鐘響,玉兔歸,龍登九重”和“宮廷無處不飛花,老來再得女嬌娃”婺劇,丫環美女如雲,想親哪個親哪個,想睡誰就睡誰。不然,就“媽媽的”、“手持鋼鞭將你打”。一覺醒后,喚來吳媽。

  輕蔑地道:“破不溜丟老媽子,老子今天要走了,干大事去!”

  吳媽一聽,知道他老毛病又犯了,氣不打一處來。喝道:

  “出去找死?哪也不許去,老老實實給我獃著。”

  阿Q頓時火冒三丈,順手操起一根藤條道:“手持鋼鞭將你打”,朝吳媽迎面打來。

  其實吳媽時個很有個性的女人,重情感、有內涵。輕易不發火,發火火死人。吳媽瞧見這架勢,不教訓教訓這小子,看來是不行了。側身躲過打來的藤條,撿起在河裡洗衣的大棒槌,舉過頭頂。阿Q見狀,嚇癱在地。吳媽順勢騎在阿Q背上:

  “一五、一十、十五、二十、二十五…”,打得好不痛快!

  阿Q眼看支撐不住,忙求饒:“老婆饒命。”

  吳媽罵道:“狗日的,老娘把你背到這裡,吃多少苦?你的心肝讓狼扒吃了?整天想着小尼姑,今天非拆洗了你!”

  “老婆,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做夢了。”經過這番折騰之後,阿Q的“病情”好多年再沒敢複發。

  事情到了第4個年頭,兩人均到了30開外的年齡,吳媽懷孕了。十月懷胎,一朝分娩,一個大胖小子呱呱墜地。這孩子長得虎頭虎腦,天頂飽滿,地閣方圓,一臉福相。仿吳媽,一點也不像阿Q。

  (二)

  1949年,新中國成立了。阿Q、吳媽回到久違的未庄。趙家地主惡霸和“假洋鬼子”都被政府鎮壓了。這三口之家分到地,分到房子。孩子都10歲啦,起碼也該起個名字吧?可是,每給孩子起名字時,總免不了一場唇槍舌戰。這不,政府要統計戶口,連阿Q自己姓什麼、叫什麼都不知道,別說給孩子起名字了。

  阿Q說:“以前我說我姓趙,可趙老太爺說我不配。今天老子說啥也不姓趙了,看這莊上,姓趙的有好人嗎?吃槍子的貨!”

  吳媽說:“那你姓啥?”

  “老子啥也不姓,就叫阿Q。”

  “那孩子叫什麼名字?怎麼上戶口?”

  阿Q得意地:“媽媽地,那還不簡單?阿小Q、阿二Q、阿繼Q、阿連Q,不都很好嗎?”

  吳媽生氣地:“這算什麼孬孫名字?那以後孫子該叫啥龜孫”Q” 恁不能就這樣世世代代‘Q’下去吧?還是那個辦法,都跟着我姓吳,包括你。”

  阿Q惱怒了:“媽媽地,手持鋼鞭…”吳媽看着門後頭那大棒槌,鞥圓了眼。阿Q把“將你打”咽回肚子里。

  還是吳媽果斷決策,背着阿Q到派出所偷偷上了戶口。戶主:吳素英,成員:丈夫吳阿求、兒子吳林生。吳媽想,一旦阿Q知道了,不願意,自有那洗衣大棒槌應付妙招,料他也不敢造次。果然,阿Q不久察覺,大發雷霆。“大棒槌”在上,只得熄火。轉念心想:反正我的種,叫什麼無所謂,還是鬥爭勝利;該死的小尼姑,罵我斷子絕孫,呵呵,我兒子都10歲了。你在廟裡干守着,那才叫斷子絕孫呢。活該,活該!想當初,你咋不扛着蘆席給我收屍?後悔去吧,你!

  誰也不會相信,阿Q居然當上了派出所所長。他說:還是我的“精神勝利法”管用吧!唱個諾:“手持鋼鞭將你打呀!”

  原來,這阿Q死磨硬纏,說自己在辛亥革命時就參加了革命工作。睡在縣民政局門口不走,還請未庄的小D、小F和村委會寫了證明材料。民政局只好派員到未庄調研核准。調查人員被阿Q將灌得酩酊大醉,只向阿Q詢問幾句,便回去交差。結論為:情況屬實。人社局開初讓阿Q當市場管理員,他說什麼也不幹,幾番哭鬧到縣長那裡:

  “媽媽的,老子革命時候,恁還沒穿漏襠褲子呢。大小也得給個官噹噹吧?看,這腚幫子叫國民黨打的。”說著就扒開屁股,下身脫得凈光,實在不雅。

  “辛亥革命啊!孫中山是我的頂頭上司,老革命呢!”

  實在沒辦法,只好就近任命他為:未庄派出所所長。大難不死,必有後福,算是靈驗了。但這官職太小了,與先前的夢境差得太遠了,這破辦公室與金鑾殿咋比?還有薡子床、仆女丫環啥的,將就吧!但這所長,必須挺着腰桿當。不耍點威風,怎知道螞蟥爺有三隻眼。一日,阿Q在未庄街上轉遛,迎面來一男青年。男青年忙打招呼: “吳所長,您好!”

  阿Q不容分說,照着男青年就是兩個耳光。罵道:“媽媽的,怎麼稱呼的?老子姓吳嗎?”掏出手槍比劃着。

  男青年嚇得戰戰兢兢,捂住半個臉,無奈地:“那您姓啥呀?怎麼稱呼您?”

  “老子什麼也不姓,以後見了本所長,先打躬,稱所長大人,記下了?不然,手持手槍把你打。”

  “小的記下了,所長大人!”急忙離開。

  阿Q忽然想起廟裡的小尼姑,這些日子還沒顧得到廟裡走上一遭。收拾打扮利落,帶上武裝,老子就是調戲你,就是得睡你,看你還敢罵本大人?他見廟門緊閉,用槍頭使勁敲打。不一會兒,一戴眼鏡、衣着青袍藍衫老者把門打開,見是阿Q,不禁打了個寒顫。忙打躬施禮,膽怯問道:

  “所長大人,俾人這廂有禮了!不知大人有何見教?”

  “啊——,算你知趣。你怎麼在廟裡?什麼的幹活?”阿Q太得意忘形了。

  老者想,這什麼所長,還講日本話?但不敢露半點聲色,忙答道:所長大人,我是這裡的教師,這座廟昨天剛改成“未庄小學,正籌備明天開始招生呢”。

  阿Q追問:“廟裡的小尼姑哪裡去了?”

  老者道:“據說她返俗回鄉了。”

  繼續問:“她家時哪裡人?”

  “卑人實在不知。”

  阿Q顯得十分敗興,悻悻而歸。

  在很長一段時間,阿Q無所事事,吃了東家喝西家,經常醉卧街頭。百姓敢怒不敢言,也曾多次向上級反映,但阿Q的所長寶座依然十分安穩。每每酒醉,就唱:“龍登九重、老來要得女嬌娃、手持鋼鞭將你打,”無疑成了未庄一個“潑皮、無賴。”大家狠得牙根疼,都說當年咋不把他的人頭砍了?給未庄留這麼個禍害!

  1951年隆冬季節,大雪漫天,北風凜冽。惡有惡報。村裡人在打掃街道積雪、準備過新年時,發現阿Q被凍死在雪窩裡。阿Q死了。未庄的人們終於可以過一個安靜的春節了,四處響起節日的鞭炮!

  (告讀者:阿Q雖死,“精神勝利法”卻陰魂不散。欲知後事若何,且聽下章分解!)

  二〇一四年一月二十四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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