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有一種缺憾的情

　　今夜飄起了雨，在記憶里，雨是最平常的了，總在童年的記憶里跳躍，生在南方，長在江南，也許就會明白，對雨，總有絲絲柔情和牽絆。

　　童年的記憶雖已模糊，依稀記起自己總是拉里邋遢的，從沒在意過，也許那時候自己還沒有真正地理解過什麼叫期盼。等真正長大一些，要離開那個山清水秀的山村，去完成自己嚮往中的夢的時候，才知道外面原來還有另一個世界，當自己拿起行囊的時候，才明白世間有一種情，叫離別，是那種刻骨銘心，去又無比期盼，自己認為完美無缺，卻總帶有憂傷的感情，隔代親。

　　爺爺默默地抽着水煙，等所有人都準備好的時候，才說出了心裡的話。到外面好好愛惜自己，不要再像從前。然後就是沉默。

　　爺爺是一個巧匠，是大家公認的，他可以把一堆泥土變成美麗的花盆，也可以把一塊看似不起眼的木頭變成我的搖椅。不過，骨子裡我是不喜歡爺爺的，爺爺喜歡男孩子，總是認為孫子才是自己一生的追求。高考過後的放鬆，我從沒告訴爺爺我自己有多多麼開心。

　　踏上了陌生的土地，融入了陌生的環境，擁有了天南海北的朋友，或是知己，早已忘記了家中的那份情，在我的記憶中，那是永遠抹不掉，卻也不必去珍惜的，因為，只要你願意，那份情總是時時刻刻為你留守。

　　歲月流轉中，再次回家已經是要為人婦，為人妻了，悄悄走進，告訴了爺爺，爺爺只是羞赧的笑笑，孫女婿過來讓我看看。我不知道，經過這幾年的歲月荏苒，爺爺已經老了，已經到了老年痴獃的前期。眼睛里有一種液體，我知道，那是淚，是為了我從不知盡孝道而溢出的淚。

　　我無法相信眼前的事實，彷彿一向脾氣暴躁的爺爺，怎麼就如此安靜了下來呢，是歲月的無情嗎？是歲月的積累嗎？還是歲月無情的和我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轉回頭，默默地，任淚水橫流。

　　該說的話，總歸沒有說出口，是到如今的痛。再次離開爺爺，他雖已年邁，雖已不在清醒，卻分明聽到了爺爺的嘮叨，回去好好學南方話，再回來我們好說話，那是爺爺對夫的囑託。我翻譯給了他。

　　夫倒是認真的在學了。可天總有烏雲遮蓋的時候，是上天要懲罰我小時候的任性嗎？爺爺還是走了，帶着對世界的眷戀。帶着對親人的無限不舍，帶着我還未曾完成的，對他的承諾。

　　我不知道，我的心痛了多久，不是因為爺爺的離去。是因為我的誓言未曾實現。是因為我的承諾不曾兌現，是因為我再也沒有機會在對爺爺說出心中的遺憾。

　　今夜，藉著絲絲細雨，真想說一句，對着滿天思念，對着曾經年少的輕狂，真的還想再說一句，爺爺，如果您在天堂，請原諒我的無知，爺爺，如果您在注視，請默默的祝福吧，曾經走過的一切，足以使我記起了您的好，足以讓我讀懂了您的一切。還想輕輕地對您說一句。您的愛，我如今才讀懂，我會學會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