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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愛如畫

手機:M版  分類:抒情散文  編輯:pp958

  2006年春節,父親的舉止變的很異常,全家人聚在一起吃午飯的時候,他卻避開我們默默去了另一個房間,再三勸說勉強共餐,才發現父親吞咽食物已有困難了,一種不祥之兆襲上心頭,第一反應就是要馬上帶父親看醫生。

  檢查結果令人震驚,父親已到了胃癌晚期!突如其來的噩耗讓我們措手不及,姊妹幾人忍不住失聲痛哭,又怕父親承受不了這樣的打擊,只能讓平靜甚至是笑臉掩飾悲痛。父親一生勤儉,那天,我們為父親買了最好的衣服、香煙和茶葉,以此表達內心的親情,撫慰父親即將遠走的身影,衝動地想把時間留住。

  父親高興的像個孩子,對病情不聞不問,完全沉醉在購物的喜悅之中,平時當兒女們以物質上的填補來表達孝心時,他總是一再推辭,而這次對每一樣物品的購買總是欣然應許。

  從醫院回到家中,父親儼然換了一個人似的,艱難的進食有所增加,父親便以食慾的大增獨白着胃口的良好並加以炫耀,甚至讓人懷疑那個診斷證明就是假的。然而我們堅信,病情並不因為這樣的事實而消失,相反,我們更為父親的病而心急如焚。

  輪番勸說父親住院治療終不見效,時間的不容拖延終於讓我們用憂傷的淚水面對了父親。見我們知道了病情,父親卻十分鎮靜地對我們說:“我早就想到了自己得的是癌症,可住院需要錢,你們眼下都在難處,你們的孩子有的剛剛成家,有的在上大學,應該把錢用在刀刃上,癌症這種病就是一個深淵,再多的錢也填不滿”。父親的一席話讓我們淚流滿面,想不到,我們在向父親隱瞞病情的時候,他早已在隱瞞着我們。

  才知道,自去年中秋節父親就感覺吞咽困難並伴腹部疼痛,且逐漸加劇,每晚凌時左右入睡,用手捂腹部緩解痛苦,3時左右起床做家務,以此轉移注意力也為緩解疼痛,其表徵半年有餘。只是怕我們花太多的錢而從此生活困難,才放過了最佳的治療時機。在金錢和病魔的天平上傾斜成了自己默默地煎熬,以不惜生命的消失沉澱成一種無言的父愛。對病情不聞不問和購物時的喜悅,分明是愛的無言隱藏,食慾大增胃口特好的樂觀,只是包裹愛的一種假象。

  手術后不到半年時間父親就離開了我們。 永遠忘不了那個下午,父親逐一看了他身邊的兒女,在生命的氣息耗盡之時吃力地說:“你們都累了,都去休息一會吧”。然後安靜地躺了下去,再也沒有睜開眼睛。一陣心悸、又一陣心悸、一陣忙亂、一陣驚慌,接踵而來的是汗水和淚水交織、哭聲與喊聲混雜成此起彼伏的悲傷。父親啊父親,你就這樣走了嗎?

  作家史鐵生曾對生死有過這樣的描述,人活在這個世界上,考慮生的太多,忘記了死是一種必然,一旦面臨死境就手無足措。人之所以怕死,是因為對另一個世界不可知,,,。父親在面臨死境的時候卻那樣安然,他不惜用自己的生命當做畫布,綉上了無言的深沉展示着父愛,飛針走線間呈現給了兒女們一幅含淚的圖畫,如拉近的特寫般撞擊着我們痛苦的心靈。

  (作者:阜城木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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