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仙境喀納斯

　　王振武

　　喀納斯不愧是中國屈指可數的一處人間仙境。

　　早在五年前就從朋友的照片里領略到了喀納斯湖色彩斑斕、魅力誘人的神秘風采。對於嗜好遊山玩水的我來說，如果今生不去遊覽喀納斯，就覺得在這樣美好的太平盛世枉活了一世。就在國慶節59個華誕前夕，應朋友之邀順勢到新疆一游。說實在話，我去新疆的目的，就是為了親眼目睹讓我心馳神往的喀納斯魅力十足的湖光山色。從烏魯木齊乘旅遊大把車出發，在浩瀚的戈壁沙海中顛簸一天到達布爾津縣城住上一宿，翌日凌晨乘車，再在一會兒沙漠一會兒峽谷的曠野上穿行一日，就可到達喀納斯湖自然景觀保護區。

　　一路上，從導遊喋喋不休的介紹中可知，喀納斯是蒙古語，翻譯成漢語，就是“美麗富饒、神秘莫測”之意。美麗的喀納斯湖可稱得上是新疆的一顆明珠。她鑲嵌在新疆北部雄偉壯觀的阿爾泰山之主峰友誼峰的南坡，屬於北冰洋水系，是典型的高山湖泊。這一地域自古以來就是我國北方諸多民族的游牧之地，早在八九千年以前就有人類在這片美麗富饒的山川河谷間從事狩獵、漁獵活動。歷史上先後或同時有塞人、呼揭、匈奴、鮮卑、柔然、突厥、鐵勒、蒙古、哈薩克等草原民族部落在這裡或征戰殺戮過，或和諧共處過。如今這裡已是以喀納斯湖為中心的國家級自然景觀保護區。導遊還說，喀納斯景區有很多獨特的唯一：這裡是亞洲唯一具有瑞士風光的區域；是我國唯一和四國接壤的自然保護區；是我國唯一的北冰洋水系——額爾齊斯河最大支流布爾津河的發源地；還是我國唯一的南西伯利亞區系動植物分布區，生長有西伯利亞區系的落葉松、紅松、雲杉、冷杉等珍貴樹種和眾多的樺樹林，獸類、鳥類、兩棲爬行類動物，以及魚類、昆蟲類在此繁衍生息。有這麼多的唯一，簡直是美麗無限、生趣無限、令人魂牽夢繞的了。

　　憶往昔，多次旅遊使我所萌生的感慨是，觀景不如聽景。之所以如此，是因為大多數導遊在介紹景觀時免不了有胡編亂造、誇大其詞之嫌疑，抑或是本無其有，卻要人為地給一個個自然景觀添加上許多神奇動人而又充滿妖氣的民間傳說或故事。但親眼目睹了喀納斯的秀麗美景后，才深深感到聽景遠比不上身臨其境去觀景。我也竟然沒有想象到黃沙無垠的新疆居然有喀納斯這樣一處美妙絕倫的人間仙境。

　　喀納斯之美，美在獨特的地形地貌。美妙絕倫的喀納斯遠離塵世的喧囂，極其潔凈地仰卧在新疆阿爾泰山深處的密林中，無限的寂靜而安祥。北面是白雪皚皚的奎屯山、高聳如雲的友誼峰。環湖四周層巒疊嶂，雲霧蒸騰，氤氤氳氳，如夢如幻。自上而下依次是冰川恆雪帶、山地凍雪帶、高山草甸帶、山地草原帶，而且垂直分佈，錯落有致。大面積的原始森林圍湖而居，鬱鬱蔥蔥，不同的植物群落層次分明，色彩斑斕。我們恰逢的金秋十月，更是萬木競艷，百草豐茂。白樺金黃、紅松殷紅、冷杉墨綠，異彩各呈。林中灌木，根深葉茂，枯枝朽木上苔蘚斑駁、野草叢生。林間空地，草甸如茵，山花爛漫。風靜波平時，湖面酷似翡翠打磨而成的明鏡，將天光雲影、雪峰森林倒映得清清楚楚、像模像樣，顯得潔凈、明亮、深邃而有質感，而且隨着天氣的變化和光影的推移，時不時地還要變換着不同的容顏，移步換景，亦真亦幻，令人眼花繚亂，目不暇接。陽坡地帶青草叢叢，牛羊遍布。高山、森林、草原、牛羊、蒙古包、原木房、炊煙等高原景觀合理布局，協調搭配，美如壯觀闊大的天然畫卷。遊人置身其間，彷彿升入夢幻般的仙境天堂。

　　喀納斯之美，美在絕倫的自然景緻。由於大自然的恩賜和上蒼的鐘情，將美妙絕倫的喀納斯巧妝打扮得勝景、絕景珠聯璧合，顧盼生情。當自南向北的喀納斯河水一路狂歌奔騰咆哮地駛入距喀納斯湖10公里的卧龍灣時，一下子就控制住了天然的野性，陡然間便收斂得波平浪靜了。而這水平如鏡的卧龍灣，簡直就是一面精巧玲瓏的小湖，在淺水處只見有一條淡黃色的巨龍恰好環島偃卧，並隨着層層的漣漪永不停歇地搔首弄姿、浮遊晃動着，似乎正在醞釀著騰雲駕霧、一飛衝天的美夢。而且湖中小島景色秀麗，森林茂密，繁花似錦，綠草如茵。當你從卧龍灣沿喀納斯河北上約1公里處，峽谷中的藍色月牙形湖灣定會使你大飽眼福，她就是喀納斯的標誌性景點――月亮灣。月亮灣鑲嵌在多姿多彩的茂林修谷中，美麗靜謐，曼妙動人，宛如明眸皓齒、顧盼生輝的淑女一樣勾魂攝魄，引人傾倒。而且月亮灣的色彩和構形隨着湖水和林木色彩的變化而多變不已，各呈異彩，不愧是鑲在喀納斯河上的一顆明珠。據說魅力十足的月亮灣湖內還有嫦娥奔月時留下的一雙光腳印，也還流傳着那雙光腳印是當年成吉思汗追擊敵人時留下的等等這樣美麗動人的故事。由於迷人的月亮灣美麗得令人沒有勇氣和膽量親近她，至於那雙光腳印的造型模樣更是無緣得睹，還不如讓它在美麗動人的故事和傳說中繼續醞釀發酵的好。神工鬼斧塔建而成的千米枯木長堤，堪稱是喀納斯湖的一大自然奇觀。它位居喀納斯河最北端的入湖口，每當盛夏山洪爆發湖水暴漲時，河水將上游大量的枯木拖家帶口地漂入湖口。按理來說，這些枯木會隨着流水乘勢向下漂流，但奇怪的是這些枯木卻在徐徐地逆流而上，長長地橫列在喀納斯湖的最上游匯聚一體層層堆疊，就這樣日積月累地在湖口形成了一條百餘米寬、兩千米長、枯木縱橫交錯的“千米枯木長堤”。究其原因，是因強勁的谷風在遇到喀納斯湖南面的巨大山體后，風力變向將漂入湖水中的浮木推動着逆流上漂，才久而久之地形成了“千米枯木長堤”這樣獨特的自然奇觀。不僅如此，這些枯木還會隨着水的漲落而上下浮動，使神奇的枯木長堤飄浮起來。據說有人曾把長堤上的一棵棵枯木拆散開扔到下游的湖灣里，但時隔不久，那些枯木猶如棒打不散的一對對有情人一樣，還是執着地回到了老地方，仍舊死不悔改地與它們的長堤相依相偎地連成一體，其精誠團結的哥們道義不知要比三國里的劉、關、張還要勝過多少倍呢。

　　喀納斯之美，美在色彩的變幻莫測。在世人們的眼中，喀納斯湖是有名的“變色湖”。不僅僅是在一年之中或一季之中反覆變換着自己姣好的容顏。甚至就在一天之中，湖水都會隨着天氣雲朵的變化、陽光明暗的交替和四周群山植被色彩的變換而頗不寧靜地千變萬化着。據說，四、五月湖面冰雪消融，湖水幽暗，呈青灰色；六月湖水隨周圍山上植物的泛綠，呈淺綠或碧藍色；七月洪水期，由於上游白湖的白色湖水大量補給，由碧綠色變成微帶藍綠的乳白色；八月湖水受降雨的影響，呈現出墨綠色；進入九、十月，湖水的補給減少，周圍色彩斑斕的植被反射湖中，一池翡翠色的湖水光彩奪目；每逢十二月湖面封凍后，喀納斯湖又像一面晶瑩剔透的水晶鏡一樣，鑲嵌在群峰眾壑中，毫不吝嗇地供當地牧民用爬犁在湖面上運送物品，或進行滑雪滑冰遊戲。我們觀光時的十月，正趕上喀納斯湖的純金季節。喀納斯的十月，簡直是天高雲淡，藍天如洗，層林盡染，滿目流金。遠眺時，茂密的山坡上呈現出一片片黃枝紅葉相間、青山白雪相連的迷人景象。近觀處，湖畔的白樺、紅松、冷杉，猶如護圍喀納斯湖的儀仗隊一樣分別以金黃、橙紅、黛綠的交叉色彩，烘托着山頂耀眼的雪光，倒映在翡翠一樣的喀納斯湖上，光彩奪目，令人沉醉。處處呈現着赤橙黃綠青藍紫、神持彩練湖上舞的美麗壯觀畫卷。

　　喀納斯之美，美在神秘莫測的“湖怪”傳說。平心而論，美妙絕倫的喀納斯也因為“湖怪”的傳說而愈發名揚天下了。圖瓦人是我國一支古老的少數民族，以游牧、狩獵為生。早在四百多年前，就定居在美麗富饒的喀納斯湖畔。就在當地圖瓦人中廣為流傳着“湖怪”的民間傳說。據說，在喀納斯湖中生存着一種極其龐大的面目猙獰的怪獸，有噴霧行雲的特異功能，動不動就會躍出湖面吞食岸邊的牛羊馬匹，驚嚇得當地的圖瓦人既大為惱火而又束手無策。這類傳說，從古到今，綿延不短。近年來，又有眾多的遊客和科學考察人員從山頂的觀光亭上親眼觀察到有成群結隊、掀波作浪、長達數十米的黑色物體在湖中慢游，當時還有部分遊客拍下了“湖怪”在水面遊動的畫面。就這樣，一時間便把“湖怪”傳得沸沸揚揚，神乎其神了，而且部分情節還在中央電視頻道中進行了報道。所有這些，都為美麗的喀納斯湖增加了幾分神秘的神話色彩。於是乎，大凡去過喀納斯的遊客與人們交流時一提到喀納斯，人們就不由自主地要詢問和枉談一番“湖怪”的神秘情形。據一些專家的考察推斷，所謂的“湖怪”，其實就是那些喜歡成群結隊活動的大紅魚。這是一種生長在深冷湖水中的“長壽魚”，其壽命可達200歲以上，而且行蹤詭秘，沒有經驗的人是很難捕捉到它的。由於目前還沒有真正揭開喀納斯“湖怪”的神秘面紗，無論專家做何種推斷，崇尚迷信的當地圖瓦人並不相信這種說法。在他們的傳說中，“湖怪”兇猛龐大的能吞噬掉整頭牛。但“湖怪”到底長什麼樣，他們誰也說不清。據說他們的前輩還有過兩次捕捉“湖怪”的嘗試，但都以失敗而告終。因此，時至今日，崇信佛教、生活較原始的圖瓦人都不到湖裡打魚，也不在湖邊放牧。

　　喀納斯之美，美在圖瓦人的原生態生活。圖瓦人是一支古老的少數民族，生存歷史悠久，早在古代文獻中就有記錄。隋唐時稱“都播”，元稱“圖巴”、“禿巴思”、“烏梁海種人”等。在我國被視為蒙古族的一支，以游牧、狩獵為生。而喀納斯則是圖瓦人在我國唯一的聚集地。中國的圖瓦人就居住在喀納斯湖附近的圖瓦村和白哈巴圖瓦人村落。有些學者認為，圖瓦人是成吉思汗西征時遺留在喀納斯的部分老、弱、病、殘士兵，逐漸繁衍生息至今，四百多年來，他們世世代代都定居在喀納斯湖畔。他們勇敢強悍，勤勞樸實，善騎術，善射獵，善滑雪，而且能歌善舞，至今還保存着自己獨特的生活習慣和比較原始的生活方式。當你在喀納斯景區遊覽時，定會發現圖瓦人用原木築砌而成的下方上尖的座座木屋，就星羅棋布地點綴在廣袤的喀納斯湖風景區的懷抱中。整個村落房舍儼然，除落露的地表外，其大小建築都是清一色的木的組合體。店鋪、學校簡而奇巧，街巷四通八達，很少有嘈嘈雜雜的音響噪音惹人心煩，顯得寂靜安祥。再輔之以小橋流水、炊煙裊裊、歌舞陣陣、奶酒飄香的生活情趣，真是在人間很難尋覓得到的極其原始而又古樸典雅的絕好景緻。在遊客的心目中，這樣絕好的景緻如同美妙絕倫的喀納斯湖一樣，處處浸透着原生態的生活情趣，照樣充滿了神秘的色彩。圖瓦村獨特的人文景觀與喀納斯湖絕壯的自然景觀相互輝映，融為一體，構成了喀納斯旅遊景區獨具魅力的人文情懷和別具一格的民族風情。

　　美哉！喀納斯！靚哉！喀納斯！

　　作者：王振武，中國散文學會會員，甘肅省作協會員，甘肅省雜文學會會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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