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狗情未了【原創散文】

　　人狗情未了

　　文/山澗耕夫

　　去年六月二十九日結束了四個月的羈旅生活，路遠了，困難多了，但各有利弊，遠是遠點但是提供了鍛煉的機會，也使生活更有節奏，更有規律。從三月底的黃沙滾滾的沙塵暴，到六月底的綿綿細雨，這裡似乎來了個首尾呼應。從孤單陌生到戀戀不捨，從討厭漠視到喜歡情有獨鍾。這裡又說不盡的故事。芸芸眾生，人與人的感情逐漸縮短了，變得更自私了，更冷酷了，然而令我欣慰的是與動物的感情增加了，今早起來我最先想到的是大寶、二寶是否還在路上等的我？那一群嘰嘰喳喳的麻雀是非還在辦公室門前吵個不停？

　　大寶、二寶是我給倆只流浪狗起的愛稱，剛到那裡時總有一隻全身長毛，披頭散髮的捲毛獅子狗溜達在房前屋后，每當我們早晨吃飯的時候，它總是蹲在門口眼巴巴望着我們，那神情憂鬱，似乎在對我們說：“給點吧，我已經餓了好久了，哪怕一點點也好。”它雖然噁心，髒兮兮的，但我從不在乎，我開始喂它包子，啊呀，這小傢伙可真是挑剔，鼻子聞聞後走開了，我明白了人家是吃葷的，吃素那是不可能的。那包子餡呢？它吃嗎？趕緊喂包子餡吧。這不葷不素的包子餡也引不起它的興趣。我生氣地說：“不是你就流浪呢，主人家誰能伺候起你，這不吃那不吃，骨頭你肯定愛吃的。”第二天我們改變了策略，燒餅呢？你吃甜的，還是鹹的，還是不甜不鹹的？買來燒餅我們第一個就喂它，哦，還行，小傢伙很勉強地聞了聞，嘗了嘗，總算是吃了。吃了第一下，接下來這小傢伙又帶來一隻短毛的四隻眼，這兩小傢伙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我們每天清晨照顧兩個小傢伙成了習慣，我打趣地給長毛起名叫：大寶，短毛叫：二寶。有了名字，我叫着叫着，這倆傢伙就聽懂了，我叫大寶，大寶跑來，我叫二寶，兒保跑來，同事們都被倆個小傢伙逗得哈哈大笑。這是狗通人性了！好可愛的傢伙，整天屁顛屁顛地跟着我，我天天此後這倆傢伙，也激起了郭校與老李的興趣，他們紛紛參入照顧大寶二寶的大軍中，從此小傢伙就視我們為它們的主人了，二寶倒是不挑食，有啥吃啥，大寶可就不行了，真像個娘們，羞羞答答，扭扭捏捏，時不時給你在地上做着滑稽的動作，打滾，前撲，轉圈，追尾吧，洗鼻子，啥都好，就是愛挑事，也不知道想吃點啥呢，估計人家上輩子就是列入貴族行列了。

　　大寶的依戀，二寶的機警讓我們哭笑不得。照顧她們成了我一天最快樂的時候。與她們在一起總覺得心暖呼呼的。每天上午，大寶二寶吃飽后就睡在門前，他們輕鬆自在，悠閑自得，完全放鬆了警惕，不再覺得自己是流浪的孩子了。有時候一覺醒來，倆個傢伙溜達到辦公室里，還想找點零食。 最讓我佩服的是，二寶的聰明，他掌握了我的行蹤，每天早晨二寶帶着大寶就到了廣場路邊的樹叢中等我，他們知道我每天來的必經之路，天天如此，我不知道他們每天幾點就在哪裡等待了，是五點還是六點？我無從知道，總之，我一到那個拐角他們便搖頭晃腦地跑出來，跟隨我一起向一中走去。

　　一路二寶領頭，他是三步一小跑，倆步一回頭，屁顛屁顛的，充滿了朝氣，彷彿渾身有使不完的勁。大寶總是黏着我的腿，左邊蹭幾下右邊蹭幾下，磕磕絆絆，一個勁地撒嬌，希望我抱着她走。這一對活寶讓人愛恨不得。 這一對小戀人的聰明還不僅僅如此，每天早晨打飯，他們總是跟到食堂的對面，然後靜靜地趴着那兒等着我，看着我進食堂打飯。他們好像明白不能到食堂門口的，我想是有人收拾過他們還是給我爭氣呢 為啥知道食堂門口是禁區？我打飯出來他們又跟着回到辦公室門口。享受着我們的招待與照顧。

　　大寶二寶的可愛與聰明很快得到大家的認可。誰家吃點帶骨頭的肉食，都給他們帶來點，讓他們解解饞。最使我感動的是郭校每次買燒餅與包子，他總要多買幾個留着喂大寶二寶，他也把大寶二寶當作大家庭中的一員。這種特殊的待遇讓大寶二寶對我們充滿依戀。

　　幾個月過去了，可惜時間太匆匆了，孩子們就要畢業了，我們也要離開心愛的大寶二寶了，對大寶二寶的情感我無法用語言來形容，不僅僅是因為相處的融洽與和諧，更因為是他們從流浪到對我們的依戀與信任。

　　還沒來得及把他們帶回去，七月十四日抽驗考試結束，七月十五日我就查出了白血病，我再也沒見到大寶二寶了，如今，想起大寶與二寶，我不禁潸然淚下，他們還好嗎 我從短暫的主人成了如今流浪的遊子，他們在那個橋頭等了我多久？有多少次他們帶着失望悵然而去？有多少次他們在默默地思考是我又一次拋棄他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