坎坷人生（九十八）

　　坎坷人生

　　——正方形性格和真實八十一難

　　陳宣章

　　一九四、再寫小說

　　對聯之路難，我想起1980年10月3日我收到《鴨綠江》文學月刊社小說組來信：

　　陳思（我當時的筆名）同志：

　　小說《苦笑》收到了。你在作品中提出了一個很有意思的問題，寫得也不錯，有生活氣息，但有些地方寫得過於瑣細，有的地方還可以再精鍊些。此稿已經提請領導審閱。是否刊用當再函告。此致

　　敬禮！

　　《鴨綠江》小說組1980。10。3。

　　11月18日再次來信：

　　陳思同志：你好！

　　……業餘從事創作是很不容易的。你的創作毅力使人欽佩。但創作本身是一項艱苦的勞動……《苦笑》一稿，領導同志正在審閱，一旦決定是否刊用，當再函告。此致

　　敬禮！

　　《鴨綠江》小說組1980。11。28。

　　但是，經領導批准發表后，由於編輯劉琪*的遺忘，原稿與修改意見函一直到1981年4月也沒有寄回。經陳愉慶（“達理”夫婦的女主角）去編輯部詢問，才發現此事。後來就不了了之。

　　因為肺手術，馬大京（“達理”夫婦的男主角）1982年5月23日來信：

　　宣章同志：

　　下班回家，見到你的信。讀前半部，嚇出一身冷汗，看了後面，才鬆了一口氣。看你是遭了不少的罪，但終於得以確診，也可以令人欣慰了。願你安心休養，早日康復。

　　信中所談那段獨特的經歷和感受，是頗具戲劇性的。再加以虛構，可以成為一個好短篇。假若這位未確診的患者是某一有影響或權力的人物，那麼他的生死則可在不同人（親人、仇人、上級、下級）之間引起各種反響，表現出世態的炎涼。當然，你現在頂好不要動筆，待痊癒后再說吧。

　　……你在創作上始終不渝，在專業上又卓有成效，這都是令人羨慕的。但一定要養好身體，這還是本錢啊！

　　大連有事，望告，不要客氣。祝

　　康復！

　　大京五月二十三日草

　　在403醫院期間，我所寫的小說底稿有一大卷，至今留存。但是一篇也沒有發表。馬大京提議寫的短篇，也沒有動筆。我覺得：世態炎涼的根本原因是“私利”。為了個人的權力、名利，不顧別人死活。我已退休，很想把自己的遭遇寫出來。於是我就改變方向，把自己親身遇到的事情用文學創作加以提煉，改寫小說。

　　從2006年5月到11月，在網上共發表六篇小說：《鶴望蘭》、《燕嬉花》、《龍吐珠》、《矮牽牛》（原名《撞羽朝顏》）、《月光花》（原名《嫦娥奔月》）、《金光菊》。這些小說名都是花卉名，我的“小說集”起名《花之淚》。

　　這些小說還有共同特點：1。都是悲劇。2。都與我的經歷有關。3。大多與醫生有關。4。每篇都分八段。因為都是悲劇，與社會大背景需要歌功頌德不符合，所以一直不受重視。原計劃第七篇以我在天山中醫醫院的遭遇為素材寫一篇《千屈菜》，意為受盡千般委屈，被“權勢之鬼”當成一盤菜；第八篇以當今社會上到處是騙子為素材寫一篇《八仙花》，意為為了發財，“八仙過海各顯神通”。兩篇都寫到一半，因為被熟人介紹到中外合資的工廠當廠醫而放下了。

　　八篇小說都是“八股文”。國人喜歡數字8，而我偏偏讓8-8與悲劇聯繫在一起。國人忌諱數字13，大樓沒有13樓，而春節家家戶戶倒貼“福”字卻是13划。

　　等我《坎坷人生》連載結束，就在網上再次發表這些小說。

　　一九五、齊堯逝世

　　華容道研究會的“四老”：西北工業大學的姜長英教授、二軍大的談祥柏教授、北京理工大學的齊堯、新四軍離休幹部梁青。這四位老人令人欽佩，尤其是齊堯。

　　姜長英教授後來主要精力放在本職工作——《中國航空史》的出版方面；談祥柏教授主要精力放在數學科普方面；梁青與余俊*鬧翻后不聞不問。姜長英教授於2006年6月28日逝世，享年102歲。姜長英教授之子姜勝年並沒有來信告訴我姜老逝世的噩耗。

　　齊堯於2005年1月27日逝世，享年88歲。

　　齊堯參加“一二·九”運動，1939年8月入黨，在抗日戰爭、解放戰爭中，主要從事生產技術管理工作和教育工作。1957年入北京工業學院學習，1958年11月任七系系主任，1961年任副院長。1981年退休。

　　齊堯退休后，一直努力研究中國的國寶——華容道智力玩具。他四易其稿，寫了《網絡圖解開華容道》一書。在二十年多中，他對180種華容道開局式進行研究，總結出一條自己的思路。每次他給我寄來樣書，我就給他寄去我的“修改意見”——比他的解法還要佳的解法以及書中的一些錯誤，例如許多開局式是重複的，只是左右翻過來而已。在華容道研究會中，我與他通信最多。我的信件的複寫件都留存至今。信中，我一直尊稱他為“齊老”，但是他來信說：“我認為，你是國內研究華容道最深的人，我仍舊願意經常和你交流華容道的問題。”“來信提了很多問題，夠我研究幾個月，謝謝。”“我寫的華容道的書，各出版社都因字太少出版不賺錢而不接收出版。”“你想想還有什麼內容可加進去。這樣一來，內容增加不少，可能值得出版了。如能出版，作者可用咱倆的名字。”

　　一個比我大28歲的老人，日以繼夜辛苦20多年寫的書，我只有幫助修改完善的義務，怎麼能合著呢？

　　2003年5月1日，齊堯的最後一稿的《前言》中寫道：“在本書研究過程中，陳宣章同志提供了許多有價值的材料，謹表感謝。”2003年12月他自費精心印刷的《網絡圖解開華容道》一書寄來后，我又指出了書中可以優化的近十個開局式。

　　2004年12月16日齊堯的長子齊晉生來信：

　　陳叔叔：

　　您好！我今天回家看我父親。見到了您的信，即念給他聽。他近日身體欠安（有腦軟化的現象），反應和智力都大不如前，所以給您回信有困難。

　　華容道我只會一種走法。你們的“專業”討論我一點也不懂，但我知道益智得趣、高深莫測的華容道使你們成為最好的摯友。我感謝您給予我父親的支持和精神安慰！

　　順致生日快樂、長壽。

　　齊堯之長子齊晉生04。12。16。

　　12月31日又來信：“我父親於12月21日患腦血栓發病，繼肺水腫、發熱已住院治療。至今仍無回信的能力。懇請您注意健康，並祝長壽、節日快樂。”

　　2005年1月17日我去信：“書的出版是老先生20多年的心愿。他曾提及與我合著，我一直未答覆，因為老先生是華容道研究會中花氣力最多的會員（顧問）。顧問中只有他一人在研究華容道。一個老人20多年的研究，我提供一些資料是應該的。從第一稿起，我就給他不少新開局，不少舊開局的新解法。這只是一種交流，一種協助。如果你們能完成他的心愿——出書，我不落後，可以用中國華容道研究會會長的身份為他作序，對他本人與他本書作一公正與理應的褒獎。

　　為了使老人更完整的出書，我將花精力，為他書中每一開局作研究，確定它們的最佳開解方案。我已發現一種不用計算機程序證明某一開局最少開解步數的方法。上次1月12日信中已述。《橫刀立馬》有48條路線，共49種解法（其中一條路線有2種最優解）。此法可對老人的書一一研究，但需時日。

　　……我比老人小28歲。我與你是同輩，來信不用稱‘叔叔’，是兄弟。好嗎？如需我出力，我會不辭辛勞的。”

　　2月22日齊晉生來信：

　　陳老師：您好！謝謝您給我父親的來信——給了他晚年的樂趣和精神安慰。他在住院前日仍在看“參考消息”和校對“華容道”書稿。不僅是消遣，他對民族文化和祖國的熱愛盡在其中。真誠感謝您（和您的兒子），和他共趣相通。

　　吾父此次發病是較大的腦栓，住院38天仍回天無力，最後影響到各臟器的不聽指揮，所幸老人家走得安詳而無痛苦。

　　……再次感謝，並懇請對“華容道”加以“完善”。

　　大躬！

　　齊堯之長子齊晉生二月二十二日

　　齊老逝世是華容道研究的一大損失。儘管現在社會不重視智力開發、智力遊戲，為了獲得“聲訊電話”費，那些有獎徵答題簡直是“1+1=2”一類的開玩笑活動。我還是要為齊老逝世默哀三分鐘！

　　（待續）